她長歎了一口氣，回複：嗯，在路上了，馬上到。

出租車在小區門口停下，姜至刷卡付了車費下車，拉過羽絨服的帽子帶好，憂心忡忡往自己住的那棟公寓走。

天氣陰沉沉的，還刮着冷風，她拉着羽絨服的帽子，眼睛左右亂瞟，果然在自家小區樓下看到了Andy的車。

她定了定，走過去，小心敲了兩下車窗。

Andy原本靠在駕駛座上閉目養神，被敲車窗的聲音驚醒，透過車窗擋風玻璃，看到咧嘴在笑的姜至，立馬打開車門下車。

隻是在車裡蜷縮躺了一晚，腿上發麻腰也痛，一時竟有些站不穩，姜至立馬扶住他。

“什麼時候來的。”她陪着笑臉。

“昨晚。”他輕描淡寫兩個字。

其實，昨天收到她還在加班的信息，他就買了夜宵去她公司找她，公司沒人打她電話又不接，聯系她同事說是早下班了。

他開車來她家，家裡也沒人，發的信息一直是未讀狀态，甚至後來再打電話，就直接關機了。怕她出什麼事，甚至拜托Eric幫忙聯系了警察局和醫院，查了全城的事故信息名單。

直到今早收到她回複的信息，才真正安下心來。

他拉過姜至抱住：“以後，不要讓我聯系不到你好不好。”

其實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并不久，但不知為什麼，就很害怕失去她。之前談過的戀愛也不少，從沒這樣過，隻對她有這種感覺。

姜至一愣。

認識Andy這麼久，從沒見他這樣過，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對不起，”她下意識道歉，“不知道你等了這麼久。”

Andy松開她，摸着她的頭笑笑，“你沒事就好。”絲毫不提她昨晚幹嘛了？和誰在一起的？剛剛那通電話是怎麼回事？

這讓姜至更愧疚了。

她扯着嘴角，笑了兩下：“走吧，先上樓吧。”

兩人一起上樓，進了姜至的小公寓。

這不是Andy第一次來，不是很大的兩居室，裝修的很簡單，但......透着淩亂。

客廳裡到處亂丢的衣服，沒有什麼使用痕迹的廚房，典型的工作繁忙的都市女白領獨居的房子。他上次來就這樣，還幫忙收拾了許久，這過去了一周，又恢複了原樣。

姜至也很不好意思，進門第一時間，就開始收拾散落在各地的衣服。

上次他來時比較特殊，自己感冒發燒難受的要死，都自顧不暇了，哪還有精力管房間整不整潔。

“歐巴，你要不要去房間躺會？”姜至邊收拾邊說。昨晚他窩在車上一晚上，肯定沒睡好。

“沒事，我不困。”Andy笑說，也開始幫着收拾。

隻是彎腰的瞬間，卻不想拉到了萬年老腰傷，疼的好一會沒站起來。顯然是一整晚蜷縮在車上又傷到了。

姜至看到，忙把他扶到沙發上坐下：“我家裡有膏藥，幫你貼一片吧。”

Andy疼的眉頭都在擰，點了點頭。于是姜至拿來藥箱，翻找出膏藥。這是她自己常用的，治療肩頸腰間盤突出的，久坐的白領人打工人，沒幾個是身體好的。

她幫Andy脫掉羽絨服外套，讓他趴在沙發上，掀起他身上的衛衣T恤露出後腰，然後拿出一張膏藥，撕下防護膜，貼在他的後腰處。

完事還搓熱了雙手，幫他按摩了一番，這讓Andy腰上好受不少。

“謝謝，”他趴在那說，過了會，突然又問，“你餓不餓，我給你煮碗面吧。”宿醉第二天，吃點湯面胃應該會舒服些。

姜至手上的動作一頓，都現在這種情況了，他還想着自己，心下更是不忍。

“你......”她猶豫說，“為什麼不問。”

“什麼？”

“昨晚的事。”

Andy一時沒有說話。

一開始在她電話裡聽到有男人的聲音，是有些出乎意外，也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

昨晚明明和他說了要加班，為什麼又跑去喝酒，為什麼手機關機，為什麼一夜未歸，為什麼電話裡有男人的聲音，為什麼這個聲音聽起來這麼像她前男友......

兩個人昨天晚上在一起嗎？都分手了為什麼還要見面？

沒見到她之前，瘋了似的聯想，見到之後，卻感覺一切都不重要了，隻要她在身邊就好。

“不說也沒關系。”Andy翻身坐起來，“不是安全的回來了嗎。”

姜至看了Andy一眼，又迅速心虛垂下，咬着下唇，感覺還是要實話實話，“我.....”她猶豫了會，“昨晚，在李赫載家睡了。”

一秒，兩秒......

空氣中有數秒的安靜，但姜至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她急了，連忙又解釋：“隻是單純的睡覺，我昨晚喝多了，也不知道怎麼就到他家了。你也知道，我一喝醉就不省人事。”

解釋了這麼一通，Andy依舊沉默，姜至洩氣。

“對不起，”她低頭扣手指，“如果......你想分手，我也不會說什麼。”

畢竟是自己做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