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ndy離開包間去結賬時，她看到斜對面的李赫載也跟着出去了。

心，瞬間就提了起來。

小酒館的前台。

Andy掏出卡遞給服務員結賬，卻被跟出來的李赫載叫住。

“前輩，讓我來吧。”他也把卡遞給了服務員，“這是我們自己節目的聚會，怎麼好意思讓前輩來結算。”

前台的服務員捏着兩張卡，眼睛眨了眨，猶豫不決。

到底要刷誰的卡呀，真是煩死了，最讨厭這種謙讓來謙讓去的了......

見服務員為難，Andy搶先一步：“刷我的。”

服務員如遇大赦，正準備刷，卻又被李赫載攔住：“還是AA吧前輩，我來付SUJU的那份，這張卡幫我刷四個人的。”他對服務員說。

“好。”服務員笑着應了一聲，努力掩飾住心裡的嫌棄，拿出計算機摁了起來。

這次Andy沒有阻止，他知道李赫載心裡在意的是什麼，也不想幼稚的和他争，面子上過不去，幹脆随他去。

“但是，”他看服務員計算好了金額，拿着李赫載的那張卡，插到了收款機上，“你以前不都是叫我哥的嗎？現在叫前輩嗎？”

服務員結完賬，把小票和卡一起遞給李赫載，他接過來，“前輩，本來就是前輩嘛。”簡單的幾個字背後，隐藏的卻是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秘密。

兩個人對視着，空氣中驟然彌漫出一股緊張的氣息。

滴滴滴......

收款機裡響起賬單小票打出來的聲音，服務員結算完剩下的金額，撕下小票連同信用卡一起遞給Andy。

“謝謝惠顧。”她禮貌的笑着，稍稍的打斷了這有些僵持的空氣。

Andy将小票随手扔在前台的垃圾桶裡，隻把信用卡裝進錢包，“赫載呀，你陪我出去一下。”他語氣依舊溫柔，卻帶有不容置疑的強硬。

說完，走了出去，絲毫沒有給他選擇的餘地。

李赫載站在原地停了兩秒，随即下定決心似的，也扔掉付款的那張小票，跟着出去了。

連着下了幾天雪的首爾，屋頂、路邊，滿是沒有融化的積雪。

淩晨室外的溫度極低，路上并沒有什麼行人，兩個男人站在酒館門冷風吹着，但依然沒有吹滅心裡燃着的火氣。

“你或許......”Andy看着李赫載，聲音不高，卻異常堅定，“還喜歡姜至嗎？”

“嗯，”李赫載沒有一絲猶豫，回答的幹脆利落，“我一直喜歡她，從小就喜歡，即使分手的那幾年也沒忘記過她。”

他的坦誠刺中了Andy，他臉色沉下來。

手伸進褲子口袋，下意識的想去摸煙，卻隻摸到因為戒煙而儲備的水果硬糖。

“呀，這可不行，”他低歎一聲，平時的溫和在此刻化為烏有，“有點忍不了。”說着，朝李赫載的小腿骨狠踢了一下。

李赫宰身形一晃，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卻沒有多言，隻是用複雜的眼神望着Andy。

“這樣的話，我希望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聽，”Andy的話裡滿是警告，“還有，我不希望姜至聽到這樣的話。”

李赫載輕笑一聲，“怎麼？你是怕她動搖？”

“不是，”Andy面無表情看他，“我隻是不想讓她有不必要的煩惱，你們倆有的隻是過去，過去并不具備任何力量。”

他和姜至的現在和未來才是重要的。

寒風裡，兩個男人的身影各自挺立，彼此眼神對峙着，似乎在開展一場無聲的較量。

小酒館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姜至拿着Andy的外套出來，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下意識的愣了幾秒，手拄在門把手上竟忘了動。

心，不可避免的就懸了起來。

直到小聚的衆人都陸續走出來，她才回過神，走到Andy身邊，将手裡的羽絨服外套披在他身上。

“站在這裡聊什麼呢？不冷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沒聊什麼。”Andy笑笑，把衣服穿好。

對面的李赫載，看着姜至那副，自始至終隻圍着Andy轉，絲毫不管同樣穿的很單薄的自己死活，很是無語。

要是擱以前，這種事根本就不會發生。

他突然想起以前自己的練舞的時候，為了追求極緻完美的舞台呈現，常常把自己搞得一身傷。即使自己怎麼掩飾，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有時候明明是很小的傷口，小到他自己都察覺不到，但還是會被姜至看到。然後照例罵他一通，再滿眼心疼的幫着處理。

“幹嘛呢？不冷嗎？”思緒被李冬海的聲音拉回現實。随着聲音一起飛過來的，還有自己的外套。

他将外套從頭上扯下來穿好，心裡滿是苦澀。

哇~真的變了呀，姜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