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給你的毛巾擦擦。”臉上浮上淡淡的紅暈，棕發女孩雙手高舉着毛巾，期待的眼神看着西爾維亞。

西爾維亞在刷牆，白色的油漆不可避免濺到。她把粉刷放好，接過毛巾，擦掉臉上的點點白漆，“謝謝你阿瓦，我非常需要你給的毛巾。”

西爾維亞和幾個同學跟着史密斯老師來這家聖利安兒童庇護所有四五次了，今天她負責刷牆的工作。

錯覺嗎？西爾維亞伸出手指碰了碰阿瓦的臉龐，眼角處有一個結印的傷疤。

“怎麼傷到的？還痛嗎？”西爾維亞拉過阿瓦的手溫聲詢問，她們上次見面還沒有兩周的時間。

“莉絲夢遊了，我拉住她别撞到欄杆，她甩開了我，我蹭到牆上的畫框。不痛，都沒流血。但是，莉絲”阿瓦提到莉絲，嘴角擔憂地撇下，“她還是撞到欄杆暈過去，醒來就不跟我們說話，一直待在房間裡沒出來。醫生說莉絲是生病了，吃藥過段時間就會好。可是，”

阿瓦似乎回憶起什麼，糾結得不知道要不要就繼續說下去。

“莉絲還是會夢遊？”西爾維亞接下阿瓦還沒能講出的話，她不是無端猜測。阿瓦身上淺淺的她沒接觸過的魔力痕迹應該來自莉絲。

“姐姐是怎麼知道的！”阿瓦驚訝，“自從莉絲夢遊，史密斯小姐就會在晚上把門和窗給鎖上，她怕莉絲會掉下樓。”

“西爾姐姐聽過兔子人的故事嗎？我媽媽說兔子人會引誘小孩去找他們，然後把小孩子吃掉。”阿瓦有些害怕地抱住西爾維亞的腰，她總是會害怕這個故事。

“阿瓦這麼聰明，不會讓兔子人引誘的。”不排除有兔子人這種存在，西爾維亞想。西爾維亞除了黑貓加德，還是碰到過一些跟她一樣異乎人類的族群，但他們都遠離人類居住地生活，盡量避開與人類的接觸，對人類的态度多數持中立。他們這種異于人類的存在，克拉克說他們會活躍在其他維度。一般的人類甚少接觸。人類世界的一些詭異記載大都來自于誤入。

“你能帶我去看看莉絲嗎？”西爾維亞問。

“西爾姐姐我會帶你去，莉絲她待在床上會抱着你縫的蘋果玩偶入睡。”阿瓦牽住西爾維亞的手，“說不定莉絲見到姐姐願意出門了。”

“西爾姐姐，我們進去吧。”阿瓦按下門把手，輕輕拉開房門。

“莉絲！西爾姐姐來看你了。“阿瓦雙手捧住莉絲的臉，讓她看到西爾維亞。

笑容爬上慘白的臉，“西爾姐姐。”莉絲流出一滴淚。她的雙手抓着蘋果玩偶。先前她抓得太久了，玩偶已經破了，露出裡面的棉花。

阿瓦看不到，但莉絲和西爾維亞都看到了，棉花裡透着濃濃的黑氣。

“莉絲，好久不見。”西爾維亞從背袋裡拿出一個嶄新的蘋果玩偶，“這是我新做的，希望你盡早康複。”

她将玩偶放在莉絲的面前。

莉絲松開手上已破爛的玩偶，抱住西爾維亞給的新的。“謝謝西爾姐姐。”她突然哇的一聲開始大哭，“我這幾天總是聽到有聲音，那個聲音讓我去找到它，我控制不住我自己。西爾姐姐，我不是故意弄壞玩偶的，玩偶能讓我清醒些，我太害怕了！對不起，阿瓦我沒有想甩開你，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莉絲一下子吐露這幾天的惶恐不安。

“我在呢，這是個噩夢。”西爾維亞安慰。

“但那也隻是夢。”她看着手牽手的莉絲和阿瓦，笑着說，“以後碰到這種事第一時間找我。”

“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這是我們和西爾姐姐的秘密。“莉絲和阿瓦很堅定地說，西爾維亞施展的保密魔咒鍊接完成。

“這個壞掉的玩偶我就重新拿走了。莉絲明天就可以和阿瓦出門曬太陽了。”

“呀呀，呀呀。”烏鴉撲起翅膀，飛入一片黑的樹叢裡。

西爾維亞撥開眼前擋住的樹枝，甩下粘上的蛛網。

白天時，她将粘附在莉絲上的魔力移到壞掉的蘋果玩偶上，讓玩偶頂替莉絲。

她現在跟着玩偶的移動，一路追蹤，埋頭撞入林子裡。

直到看見玩偶要踏進眼前的燈光明亮的别墅。

西爾維亞拿起玩偶塞進背包裡，将這股魔力轉到自己身體的表面，現在，她是被引誘至此的“莉絲“。

面前的大門刻着複雜的花紋，如果是沒有抵抗能力的人，會感到如夢一般的眩暈。

她的手隻是放在門的把手上。

大門便緩緩打開。

入眼便是一張長桌，桌上擺放的是看起來很美味的食物。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香甜的味道，像是多種水果混在一起的味道，聞起來有點令人頭暈。

西爾維亞揉揉了眉頭。

下一秒，長桌的另一頭出現了一個面容慈善的年輕女人。女人的左手邊擺放有一個比她的頭還大的兔頭。兔頭上的那雙眼睛黑黝黝的，和女人一起盯着西爾維亞。

“莉絲，我邀請你好久了，你才願意來。”女人上前，把西爾維亞按到長桌一頭靠近大門的座位上，“來，這是你喜歡吃的食物。我每天都準備，就是等你的到來。”

女人的話很有誠意，她還給西爾維亞切好牛排才回到她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