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剛想運功抵抗,卻見蕭燼指尖一彈,一道暗勁封住他的經脈。
“前輩醉了,”蕭燼語氣溫和,抱住了對方的腰,眼底卻冷如寒冰,“我這就送您去休息。”
偏殿内,陸陸續續又有幾名“醉倒”的修士被逐一拖入。
蕭燼站在中央,黑衣如墨,他擡手一揮,鬼市的狐狸面具人無聲出現。
“諸位既然不願醉,那便清醒着聊聊。”蕭燼淡淡道。
一名散修強作鎮定:“蕭公子這是何意?我們不過是來赴宴,何故如此對待?”
蕭燼不答,隻是看向鬼市那人。
面具下傳來沙啞的笑聲:“既然大家都醒着,不如我們來看看一場好戲……”他手中拿出一個盒子,指尖輕敲,“說不定會聽到一些有趣的東西。”
掀開木盒,一隻通體透明的蠱蟲緩緩爬出,蟲身泛着幽藍的光。
“真言蠱?”蕭燼語氣平靜,狐狸面具人笑了,“好眼力。”
“能讓人說出心底最深的秘密。”
那散修臉色煞白,猛地暴起想要突圍,卻被鬼市修士一把按回座椅。
“别急,”蕭燼俯身,“我們時間很多。”
一個時辰後,偏殿的門緩緩打開。
蕭燼邁步而出,指尖還殘留着一絲血腥氣。
鬼市那人跟在他身後,面具下的聲音帶着幾分玩味:“如何?可問出什麼?”
蕭燼眸光微冷:“問到了,混進了幾隻老鼠。”
“哦?”狐狸面具人挑眉,“要處理掉嗎?”
“不必。”蕭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留着她,給天機閣傳個假消息。”
鬼市修士低笑一聲:“蕭公子倒是深谙此道,很适合我們鬼市。”
蕭燼不置可否,隻是擡頭望向夜空。月輪已漸虧,距離月食之日,隻剩兩天。
“師尊說得對,”他輕聲道,“這場局,才剛剛開始。”
忙忙碌碌到深夜,蕭燼處理好一些人後,和邢正業和白芷等人打了個照面,心照不宣的回房。
“雲小友的徒弟,非同尋常。”
白芷側目,點頭表示同意。在黑暗的角落裡,有些人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回到偏房裡,蕭燼洗了洗把臉,窗外忽然傳來細微的撲棱聲。
一隻染血的傳訊紙鶴卡在窗棂間,鶴翼殘破,像是曆經千難萬險才掙紮飛來。蕭燼眉頭一皺,伸手取下,紙鶴在他掌心化作一行潦草血字——
“林沐陽囚于天機閣禁地,速救。——沈”
“沈文華?”蕭燼眸光一沉。此人乃林沐陽摯友,素來鮮少傳信,師尊也特意吩咐,如果是他們來信,定要通知他。
“雲師兄,大事不好了!嗯,蕭師侄?”明凡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帶着罕見的急促。他風塵仆仆還帶着一身寒氣,顯然是連夜禦劍趕回,“天機閣提前行動了!大軍已逼近冰魄城,天亮便要開戰!”
蕭燼指節捏得發白:“他們怎會突然……”
“他們早就知道冰魄城倒戈,”明凡喘息道,“此前封閉山門,就是為瞞過各派耳目!可惡,我們差點遭了他們的道,還傻乎乎地陪着演戲,嚴城主讓我速回求援,聶師兄也說需調程師叔和金師兄等前去支援!”
床榻上,雲清岚驟然睜眼,醉意褪盡,急忙起身,外衣都沒來得及披上。
“師尊……”蕭燼将染血紙鶴遞上。
雲清岚掃過血字,面色未變,隻問道:“冰魄城能撐多久?”
“最多一日。”明凡思忖,“但若程師叔的陣法能及時布下,或可拖延更久。”臨時布的陣法耗費精力和靈石都非常多,程師叔本來是明日出發,現在一切都在被迫提前。
屋内陷入短暫的沉默。窗外,夜風卷着初秋的寒意滲入,燭火搖曳間,映出雲清岚眼底的冷光。
“去。”他最終開口,“帶上一半精銳,蕭燼你再請白芷和邢前輩他們率弟子同往。”
“是,師尊。”蕭燼抱拳。
明凡愕然:“那山門……”
“天機閣既敢傾巢攻冰魄城,便無暇顧及此處。”雲清岚起身,白袍在夜色中如冷月浮霜,“況且——”他看向蕭燼,“還有鬼市的人留着。”此番議會,也是蕭燼把鬼市的人喊來做客,他相信蕭燼。
蕭燼眸光微動。師尊竟早知他與鬼市的暗中聯絡。
明凡抱拳領命,匆匆離去調兵。
不一會兒,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程師叔正與明凡交談正好撞上雲清岚,匆匆見上了一面,見雲清岚往俞師弟那個方向走,頓了頓,開口喊住,“師侄,你過去也是徒勞。”
“為何?”雲清岚疑惑。
“上次的事,他自責不已 ,便把自己關在裡面不管不問,你去了也是見不着他人。”
“即是如此,我更要去看看。”
“哎……”程師叔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