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桂小太郎被那位自稱牛若丸的人擊敗之後,桂一派發散人手追蹤這個傷害他們領袖的混賬。連日下來,終于也算是有些頭緒。
「最近,我的人發現那個假若丸的手下在巢鴨一家廚具店附近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想幹什麽。」
又是廚具店,又是在巢鴨。
千茶心裏忽然湧現一股不妙的預感。
她轉頭看向陸奧,發現對方臉上也透露出相同的想法。
果不其然,她的預感很快就得到了證實。
「我趕到的時候,發現他們似乎想在那裡偷東西,于是我就先下手為強,搶先把東西偷過來了!」桂得意地說着,同時從身後掏出一個細長的盒子,完全無視了在場各人臉上的黑線。
「說别人鬼鬼祟祟、不知道想幹什麽,最可疑的人不就是你嗎!」新八幾乎是沖口而出「桂先生,你這可是犯罪啊!趕快給别人還回去,然後道歉吧!」
「犯罪?我可沒有犯罪。」桂義正詞嚴地說「我這可是在阻止那個混帳假若丸的陰謀!」
「不是,你剛才可不是這樣說的。明明說是自己搶先把東西偷過…」
「我是在阻止犯罪!」桂無視新八的反駁,再次重申。
此時的神樂被盒子吸引,好奇地湊上前,一把從桂手中奪過盒子并打開。
她仔細打量着裡面的東西,表情漸漸凝固,然後遲疑地望向銀時。
「小銀……這個……」神樂欲言又止,招手示意他們過來看一看。
連向來粗神經的神樂都如此動搖,盒子裡的放着的,必定是不簡單的東西。
銀時和新八很快就達成了共識,也趕緊把腦袋湊過去。
脇差的長度、潔白的刀柄,搭配着以藍色太空金屬製成的精緻刀鞘。
這個…
銀時眨了眨眼,反應過來後随即拿起剛被他随手扔在一旁的螢丸照片。
這不是一模一樣嗎?!
萬事屋三人組的目光在照片與實物之間來回掃視,腦海中浮現出一樣的念頭:
到手的委託費要飛了。
接二連三的眼刀朝着桂的方向飛了過去。
「你們為什麽都是這樣的反應?」桂小太郎困惑地看向狠狠瞪着他的三人,完全沒意識到他手上的贓物,對他們來說是多大的打擊。
對了,不如先把委託費收起來,說不定她們就會忘記這件事。
銀時這麽想着,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放在大腿邊的委託費,深怕太大的動作會引起對面的注意。
就在他手指剛碰到信封邊角的那一刻,信封瞬間被人整個抽走了。
「總算找回來了。」陸奧站在銀時面前,手中拿着那個裝着委託費的厚信封。
早在神樂打開盒子時,陸奧就瞥見了盒子裡放着的刀刃。
不論是刀柄還是刀鞘,材料和做工都是一等一的,是短時間内難以彷製的品質,因此她幾乎能馬上就能确認,這就是千茶遺失的螢丸。
雖然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但把刀找回來就好。
眼見坂田銀時為首的三人組仍然目不轉睛地盯着她手中的信封,陸奧便轉身将它塞回千茶手裡。
「把錢收好。」她說。
千茶原本想說沒關係,但一對上陸奧的眼神,便乖乖地閉上了嘴。
桂隐約感受到萬事屋對他的惡意又深了一點。
「這把刀是我寄放在那家店的,沒想到前兩天忽然就被人偷走了。剛才我還在想着找這些傢夥幫忙找呢。」陸奧解釋着,來到神樂的面前,從長盒中提起整柄刀,細細打量起來。
「想不到竟然會在你這裡,真是幫了大忙。」她一邊說着,一邊握住刀柄,将螢丸從刀鞘中抽出,目光落在刀身上,久久不移。
千茶遠遠望去,隻見刀刃黯淡無光,全然不見昔日在她手中的神采。
她低頭瞥了眼手中的信封,從裡面抽出幾張紙币,分别遞給新八和神樂。
「對了,反正也沒事了,你們能幫我跑個腿嗎?我答應了小春今天回家時會買好晚餐的菜。但今天那麽冷,我實在不想走太遠。」她說着,見兩人面露猶豫,又加了一句「剩下的錢你們就留着買點零食吧。」
神樂和新八互相交換着眼神,他們隐約察覺到千茶是故意想把他們支開。
說是讓他們幫忙,但言下之意就是:大人要說話了,小孩子躲一邊去。
銀時平常也不會對他們隐瞞任何委託,但這次卻沒有把他們留下。
「去吧,回來的時候順便給我帶點布丁。」他說,像是在附和着千茶的意思。
既然老闆都發話了,他們雖然心裡有些莫名的不安,但也沒再猶豫,乖巧地接過千茶遞來的鈔票,順便問了她需要的食材。
待木梯上的腳步聲漸漸消失,确認神樂和新八已經離開,千茶這才起身走到陸奧身邊,從她手中接過螢丸。
千茶把螢丸拿在手中,儘管許久未曾出鞘,她還是立刻察覺到異樣。不僅劍身的鍍層有問題,就連握在手中的重量與平衡點都與記憶中完全不同。
「啊……彷得還真噁心。」千茶皺着眉,厭惡地說道,彷彿一刻也不想多看,急忙将它塞回刀鞘裡。
然而陸奧的看法卻與她大不相同。
「有一說一,這個彷製品雖然選材上并沒花多少心思,但工藝水平并不低。」陸奧若有所思地說,手指輕輕敲打着刀鞘。
「要是能找到製造這把刀的工匠,說不定就能查出背後搞鬼的人。」
聽到「彷製品」三個字,銀時和桂雖然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猜測,但還是決定向她們問個明白。
「你們還在打什麽啞謎?小孩都被打發走了,該是時候跟我們解釋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了吧?」銀時皺着眉,顯然對她們的自顧自說有些不耐煩。
「這把刀的刀柄和刀鞘确實是我們要找的東西,但刀身卻并非螢丸。真正的螢丸恐怕已經被那個假若丸給掉包了。」陸奧說完,轉頭看向千茶「至于其馀的事,你自己考慮要不要告訴他們吧。」
視線聚焦在千茶身上,她輕輕歎了口氣。
雖然她不願讓無關的人牽涉太深,但眼下事态已經波及到攘夷志士,她還是決定把目前能透露的事情都說出來。
「螢丸是那個牛若丸生前愛刀。我和小陸跟他也算是有些交情,所以在他過世後,就一直替他保管着這把刀。」
聽過她的說法,銀時心中的疑惑頓時有了答案。
就像他當初估計的,千茶果然一直隐瞞着什麽。
既然能把愛刀託付,那個牛若丸和她的關係相信也不淺。
「既然你認識這個人,爲什麽那時候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他指的明顯就是桂在她養傷時那次。
「每個人都有些不願提起的往事,不是嗎?」千茶半垂着眼眸,語氣淡淡的。
無法反駁。
記得在剛認識神樂和新八的時候。銀時也不喜歡在他們說起往事。
有些過去實在太過沉重,即使輕輕觸碰也會讓人感到舊傷復發。
如果他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大可毫無顧忌地向她打聽一切,但正因為他也有過那些經曆,所以他比誰都清楚,有些地方是不能随便觸及的。
更何況她是喜歡跟人保留一定距離感的人。
若是他追問得太急,她肯定會立刻逃得遠遠的,再也不願回來。
千茶沒有在那個話題上多作停留,轉而與他們分析起那個假冒者的陰謀。
「先是挑釁小太郎先生,再偷我們的刀,然後找機會讓小太郎先生找到那把假刀……」
「這是個圈套。」陸奧斷言「按理說,他們應該不知道我們之間互相認識。這樣做,多半是把我們當成牛若丸留下來的黨羽,想讓我們和攘夷志士自相殘殺。」
「真麻煩啊…」銀時抓了抓頭發,看向千茶和陸奧「那麽,你們打算怎麽辦?那個假冒者肯定還會有下一步動作吧。」
陸奧身為夜兔,身手也是無可挑剔,就算遇上什麽麻煩,大概都能應付自如。
問題是千茶,她看着就身闆單薄,要是遇上什麽雙方對峙舉刀相向的情況,他還真有點擔心她的安危。
然而,本人臉上卻沒有絲毫膽怯,隻是再次把裝着委託費的信封遞給銀時。
「看來這一筆還是得花呢。」
連語氣也是平常一樣輕飄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