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吃東西了？”

“累了。”說完，莫堅就怔怔的看着窗外。窗外有什麼呢，是一盞又一盞昏黃的路燈。燈泡下是一群傻不愣登的撲棱蛾子。迷離的時刻，不歸的生命，原地打轉，飛蛾撲火。

一路上，氣氛沉悶，倆人都沒再說話。随着網絡越來越發達，大衆接受程度越來越高，駱曉雯也知道了同性戀并不是什麼太大的事兒。

大學的時候莫堅所在的飛行專業是軍事化管理，他們的隊長為了對她們女孩兒管理方便統一要她們剪了短發。後來莫堅也就一直覺得長頭發打理麻煩沒有蓄發。

她和莫堅也是在大學球場裡相識的，隻覺得這短發的女孩兒特别有活力，她們一起打籃球，場邊就有女孩兒給莫堅遞水加油。她還記得人家小姑娘紅着臉來告白的場景。莫堅隻是微微一笑，禮貌婉拒了。莫堅溫柔細緻，偶爾還有點小脾氣，妥妥一個小女生，自己當時不懂還打趣她怎麼會有女孩子來送水。

駱曉雯自己這幾年倒是換了幾個男朋友，莫堅卻什麼動靜都沒有。她眼看着莫堅一點點褪去臉上的嬰兒肥，褪去大學的青澀，逐漸成熟，性格也逐漸沉悶，之前還嘗試介紹了幾個對象給她，現在知道為什麼對介紹的不感冒了。她是彎的。震驚！她的前女友是大明星！這标題可以上UC頭條了。

“要不咱倆把蛋糕吃了？”到了莫堅過夜的酒店，駱曉雯心想今天莫堅也沒吃蛋糕呢，三十歲是個重大的節點，倆人怎麼也該慶祝一下。

“給你？”莫堅把蛋糕遞過去。她沒準備吃這個蛋糕。當初分手是程沐汐提的，既然已經不要她了，現在搞這些儀式感的東西有必要嗎。也不知道為了感動誰，說不定隻是感動她自己。演唱會還請绯聞男主來唱歌，真的是故意氣莫堅的吧。一股遲來的醋意讓莫堅心裡一驚。原來自己依舊會為這種事情耿耿于懷。

“莫堅。”駱曉雯拉上手刹，扭過頭看向莫堅。她知道莫堅心情現在很down，憋了一肚子的話都沒問她，但是也沒必要把怨氣撒在她頭上吧。

“不好意思曉雯，走吧，上去坐坐。”莫堅搖了搖手中的蛋糕，好煩，自己的情緒差點又被程沐汐左右了。

“這還差不多，走，我們去許願，祝你有大把大把的女孩子！”駱曉雯此刻隻想安慰安慰莫堅。

“不會說話可以不說。”莫堅無語。

“嘀。”刷開房間的門。黑漆漆的一片。

“你們公司也是的，還讓你們住這麼破的酒店。”駱曉雯擡頭看了看掙紮了兩下才點亮的頂燈。

駱曉雯陪着莫堅拆了蛋糕“怎麼送你個綠色的蛋糕。這有兩個蠟燭诶，點哪個？”

“這個吧。”莫堅指了指愛心仙女棒的那款。還有一個是普通的彩色蠟燭。

“這個火柴點不燃诶。”蛋糕裡面隻配了火柴，火柴都快燃盡了還沒把仙女棒點燃。

“用這個。”莫堅從換下來的西褲口袋裡掏出了打火機。剛到酒店時，房卡有點問題打不開門，莫堅下來了一趟。莫名覺得心情煩躁，所以去旁邊的小賣部買了個打火機，抽了根煙。

“還抽煙呢？”駱曉雯接過打火機，看了莫堅一眼。

“嗯，偶爾抽。”

“我先把這個床頭燈打開，你把蛋糕捧着。”駱曉雯再走向門口，把白色的頂燈關掉。“來，戴上。”一個小小的，圓錐形的小帽子套在了莫堅的頭上。

“點燃了！閉眼許願！”駱曉雯拿着手機給莫堅錄像，“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莫堅生日快樂～祝你永遠快樂。”

莫堅閉眼。仙女棒燃的好快。願望都沒許完就熄滅了。

兩人淺嘗了一下蛋糕，“這開心果味道好濃郁。呀，十一點了都，你明天幾點準備？”

“六點二十。”莫堅答道。

“那你趕緊去洗漱休息，我回去了。”

“帶回去吧，我吃不了，别浪費了。”莫堅蛋糕收好讓駱曉雯帶回去。

“好，下回再來再約。”

“嗯，到家說聲。”目送駱曉雯離開，莫堅關上了門。關上了白色的頂燈。隻留下床頭一盞昏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