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白想了一晚上的生财之道,第二天喜提一對濃重的黑眼圈,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無奈之下,他隻得請假在宿舍補覺。
沈又黎問起時,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透露實情。
如果他坦言自己缺錢,以沈又黎的性格,大概率會直接慷慨解囊。
但拿着别人好心資助的錢去請另一個人看電影,似乎有些不道德。
菟絲子也是有道德的,最近吸收過大量新知識的他道德感飙升,暗自給自己定下過底線——以後隻吸寄主的血。
思來想去,洛斯白最終還是決定靠自己賺到這筆錢。
可是如今他瘸着腿,校外的兼職肯定找不到,而霍斯頓這種貴族學院,更不可能有勤工儉學的工作崗位。
“好難啊……”洛斯白癱在床上,望着天花闆,長長地歎了口氣。
“叩叩!”
洛斯白正躺在床上唉聲歎氣,忽然聽到一陣敲門聲。
宿舍裡現在隻有他一個人,他隻能無奈地掀開被子,一瘸一拐地下床去開門。
“咔哒——”
門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兩摞半人高的紙箱,紙箱旁站着兩個神情淡漠、身形挺拔的年輕人。
洛斯白的視線在兩人胸口别着的玫瑰胸針上掃過,心裡頓時有了猜測。
“請問這是……?”
他指着門口的箱子,滿臉疑惑。
兩個像雕塑一般的人這才微微欠身,後退一步,雖然依舊冷着臉,但态度卻格外恭敬。
“洛先生,這是我家少爺送您的禮物,方便我們幫您搬進去嗎?”
“好的,謝謝。”洛斯白連忙退進屋内,看着兩人将門口摞着的箱子一一搬進來。
從他們搬放的動作來看,這些箱子并不算沉重,讓人一時猜不出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兩人搬完箱子後,幹淨利落地迅速離開,洛斯白甚至沒來得及開口詢問裡面是什麼,隻能自己挪到整齊堆放的紙箱前,小心翼翼地抱起最上面的一個紙箱。
入手不算太沉,但也絕對不輕,晃起來聲音很奇特。
心頭忽然一跳,他微微睜大雙眼,喃喃自語:“不會是我想的那個吧?”
他迅速拆開紙箱,果然,裡面是滿滿一箱的毛線。
雖然一箱都是藍色毛線,但顔色深淺不一,從不同的纏繞方式也能看出這些是多個品牌的産品,無一例外都是極好的材質和制作工藝,與他那些粗糙的毛線有着天壤之别。
洛斯白喜不自勝,激動地将所有箱子一一拆開。第二箱是一整箱綠色毛線,其餘四個箱子裡則是各種顔色混雜。
收納者似乎有強迫症,毛線顔色雖然不同,但嚴格按照色卡擺放,由淺到深,由紅到紫,一眼看去極為賞心悅目,仿佛一幅漸變的彩虹。
除了毛線,箱底還有分袋包裝的不同材質的棉,簡直是周到得不能再周到了。
洛斯白忍不住感歎,這禮物送得也太貼心了!
抱着箱子傻樂許久後他立刻拿出手機打開購物軟件,将自己那些還未發貨的便宜毛線全部退單。
随後不忘将這些禮物拍照發送給傅珩,并附言感謝。
這一次對方回複的很快,顯然已經将他從冷宮裡拎出了出來。
[傅珩:嗯,缺的話可以和我說。]
[洛斯白:我一定好好完成那件禮物。]
[傅珩:嗯。]
對話結束,洛斯白忍不住歎了口氣,原本的禮物竟然變成了回禮。
嘶!等等!
他轉頭又看向那整整六箱的毛線,忽然恍然大悟:【66,你說他這意思是不是覺得一個娃娃太少了?給我這麼多毛線,不會是想要我多做一些吧?】
怎麼感覺像是被壓榨了呢?
他立刻搖了搖頭,将這個想法甩出腦海,長舒一口氣後,拿出那個半成品的小洛斯白娃娃。
越看越覺得不滿意,總覺得哪裡都粗糙得不行,簡直像是随手捏出來的草稿。
而且……
他忽然一拍腦袋:“哪有人送禮物送和自己一樣的娃娃啊?”
他不是應該送一個小傅珩嗎?
洛斯白想不起來當初是怎麼想的,竟然做了一個小洛斯白。
想着要重新用高級毛線做禮物,他随手便将小洛斯白丢到了角落。
請假這一天洛斯白在宿舍裡奮針疾織,在織小傅珩的同時也順手織了許多新鮮玩意兒。
三隻兔子、三隻小豬、兩個花環。
看着依舊是六箱的毛線,他頭一次嘗到了富足的滋味兒,甚至挑選出幾種最喜歡的顔色擺在桌子上當擺件。
以至于晚上沈又黎回到宿舍看着洛斯白堆積得猶如倉庫一般的座位時,驚訝地挑了挑眉:“準備這麼多毛線,是打算開店嗎?”
“沒有啊。”洛斯白搖頭。
直到晚上準備睡覺,他才後知後覺從床上彈坐起身。
【66!我可以開店賣玩偶呀!】
無論是哥哥還是沈又黎都誇贊過他的玩偶,連傅珩都喜歡,應當是很好賣出去的。
想到就去做,這晚洛斯白蒙在被子裡和066一起搗鼓開店搗鼓到半夜。
可憐他連店鋪押金都交不起,最後隻能選擇在閑置市場挂閑置物品出售。
注冊好賬戶,将玩偶照片上傳發布時,洛斯白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兩眼一閉便昏睡了過去。
不出意外,第二天尚未消退的黑眼圈更重了幾分。
見漂亮青年今天似乎比昨天還要萎靡,沈又黎忍不住趁對方唉聲歎氣時捏了捏那軟嫩的臉蛋。
“有什麼煩心事嗎?不妨和我說說。”
洛斯白懶得反抗,歪坐在輪椅上歎息:“我沒事,我很好。”
他心不在焉地和沈又黎揮揮手,驅着輪椅往教室走去。
留在原地的沈又黎深深看了那背影一眼,随後拉開車門。
在車門關閉的瞬間,男人臉上的溫和迅速褪去,垂放在膝上的手指輕輕敲擊着,眼底掠過一抹冷意。
“查一查洛斯白最近的動向,接觸過什麼人,遇到了什麼事,事無巨細地告訴我。”
駕駛位上的沈方喻微微颔首:“是,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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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隻要是需要在教室上課,洛斯白和公儀卓總要為後排靠窗的位置來一場先來後到的“争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