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洛斯白渾身一僵,不知該如何解釋,裝作很忙地坐回秋千椅,“因為模樣變了啊,而且性格也和哥哥不太一樣。”
說完,他立刻反應過來,當即叉着腰站起身:“所以你早就認出我了,卻還是表現得那麼冷淡,不僅不跟我握手,還拉黑我!”
形勢逆轉,傅珩心虛地偏移視線,小聲糾正:“沒有拉黑。”
為了避免剛确定關系就吵架,傅珩将洛斯白又按回秋千上,一邊慢悠悠給對方推秋千,一邊轉移話題:“我們是在夢裡遇到的嗎?”
洛斯白還在生氣,但聽到這話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什麼夢?”
傅珩垂着眼平靜講述從五歲開始做的夢。
一開始傅珩隻是旁觀者,随着年齡的增長,開始對“小白”産生異樣情愫後視角才逐漸轉變,成為夢境的主人。
那些夢太過美好,有時甚至讓他以為那就是現實,每每醒來總會怅然若失。
洛斯白聽懂了,傅珩的“夢”包含他和哥哥從相遇到搬去城市之前的兩年時光 ,這本是一段記憶,但因為和這個世界完全脫離才會被傅珩誤以為是夢境。
而傅珩有差不多二十年的時間都在重複同一個“夢”,兩年的記憶掰成無數細碎的片段,陪伴了對方二十年。
洛斯白的鼻子又開始發酸,起身将人拉到身邊一起坐下:“那不是夢,你和我都是真實存在的,我們的記憶也是。”
傅珩眼底亮起微光:“前世今生?”
似乎隻能這樣解釋了。
洛斯白知道不能透露系統和任務相關的信息,這樣理解也不失為一種合理化的方法。
如果能和對方在這個世界相攜到老,何嘗不算今生呢?
他點點頭,就見傅珩認真地望着他,并輕聲詢問:“我隻有兩年的記憶,後來呢?可以告訴我嗎?”
“後來……”洛斯白垂下頭,“後來你要去大醫院治病,我們搬去了市中心,可是你的病沒有治好,你丢下我走了。”
手被用力握了握,男人嗓音喑啞:“對不起,我不會再丢下你。”
兩人對視,眼底皆是慶幸。
沉默片刻後傅珩終于問出了最在意的問題:“我死後你過得好嗎?”
洛斯白望向身旁人,纖長的睫毛顫動,還紅腫的唇抿了抿,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希望如何?”
如果希望他殉情的話,差不多也算做到了吧。
傅珩卻擡手将他攬進懷裡,溫柔的嗓音落在耳畔:“我希望你健康無憂,快樂地過完了一生。”
“……”洛斯白将臉埋在對方衣服裡,藏住了苦澀的表情,“猜的好準,你走後我回到山裡,在小屋前的菜地裡種滿了菜,池塘裡也養滿了魚,偶爾會去城裡玩,無憂無慮度過了一生。”
他卻忘了傅珩知道小白不擅長種菜和養魚,蔬菜總是長到一半開始枯萎,魚還來不及長大就會上桌。
無人看到的地方,傅珩眼中滿是心疼,嘴上卻歎道:“真好。”
其實他看出小白有所隐瞞,也并不相信所謂的前世今生。
但有時候情感的交彙并不需要刨根問底,他隻用知道現在小白在身邊就夠了。
下巴被擡起時洛斯白已經快速調整好了表情,但當溫柔的吻落下來後還是下意識往一旁偏開頭。
被躲開的傅珩神色一僵,輕聲詢問:“怎麼了?”
洛斯白眼神躲閃地背過身:“我一直把哥哥當作家人,從沒想過會發展成這樣的關系,我……我需要适應一下。”
現在反應過來傅珩就是哥哥,而他喜歡上了哥哥,竟然有一種古怪的刺激感,他可能需要緩緩。
“伴侶也是家人,小白是我最重要的人。”
男人将下巴擱在他的肩膀,說話的動靜連帶着半邊肩膀都酥麻到忍不住瑟縮。
“你、你讓開一點。”洛斯白的聲音有些抖,沒有力氣将人推開,隻能小聲呵斥,效果幾近于無。
然而傅珩還是退開了,并擔憂地詢問:“我太用力了嗎?抱歉。”
竟是以為把他抱疼了。
洛斯白喉嚨一哽,看着遠去的懷抱,不滿地小聲嘟囔:“我也沒有那麼脆弱。”
愛情讓人暈頭轉向,也讓人脾氣見長,洛斯白覺得自己此刻就像是無理取鬧的幼稚鬼。
隻有被愛的人才有資格無理取鬧,他真切體會到自己此刻正被愛着。
傅珩再次從身後攬住他的腰,臉頰貼在他的頸側,張合的唇無意間蹭過皮膚,像是在吮吻,可對方隻是在沉聲說話:
“你可以繼續叫我哥哥,但我不想隻做哥哥,小白。”
低沉的嗓音中帶着委屈和祈求,最後一聲輕喚更是帶着鈎子,以勢不可擋的攻勢迅速攻略情場新手脆弱不堪的防線。
“你犯規!”洛斯白心髒狂跳。
不要用這樣委屈的語氣求他,無論是傅珩還是哥哥,他都受不了。
可憐情窦初開的小菟絲子太好哄,三言兩語後便隻知道摟着男人的脖子接受擁吻。
從屋内走出來的傅丘則遠遠便看到秋千上漂亮青年正跪坐在自家少爺腿上。
男人青筋暴起的雙手一隻箍在青年細窄的腰上,一隻扶着鋪滿青絲的脊背。
長發青年背對着房屋方向,将面前人的上半身完全遮擋,但從兩人的動作來看,此刻自家少爺正仰着頭與對方接吻。
好好好,傅丘則用力閉了閉眼,終于接受冷淡帝王變身荒淫君主的事實。
怕兩人直接在外面搞起來,他硬着頭皮走上前。
“少爺,裡面已經整理好了,不如先進屋吧。”
再次被抓包的洛斯白羞得将整張臉埋進男人懷裡,動也不敢動。
“嗯。”傅珩點點頭,神情平淡地頂着紅腫的嘴唇起身,抱着人大步走進屋子。
傅丘則追進去時隻看到洛斯白坐在窗邊搖椅上晃啊晃,若無其事地捧着本書看,而傅珩坐在一旁的圓凳上拿着張蒲扇有一下沒一下給對方扇風,眼裡滿是無奈。
表情冷淡的傅特助嘴角抽了抽。
其實不必裝的,樓上都給你們準備好了房間,如此饑渴不如先去把事辦了,真怕一會兒又啃起來。
他不希望明天少爺頂着破碎的嘴去上班,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