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花海,花長得旺盛,越深入,花枝越發高,讓人看不清前方與四周,鼻尖滿是馥郁迷人的香氣,更是無聲無息地影響人。
蘇沐曦感知着周圍無聲的變化,朝着一個方向走許久,忽然停下腳步,盤膝坐下。花朵無風自動,許多花瓣紛紛落下,撒在蘇沐曦頭上,但她不為所動,照舊坐在那裡。
“姐姐!你在這裡!我找到你了!我們走吧!”
耳邊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蘇沐曦卻隻是擡頭瞥她一眼,便收回視線,她自顧自取出水囊喝水。
那溫臨晚見狀,似乎又不知該怎麼辦,隻能繞着蘇沐曦所在的位置轉圈圈:“姐姐,你坐在這裡做什麼?我們該走啦!”
她隻繞圈圈,卻也不敢靠近蘇沐曦的周身三尺,蘇沐曦見狀隻覺得好笑,并不理會她。
似乎許多秘境都喜歡用幻境或者幻陣,這三年裡蘇沐曦她們遇到過許多個幻境,都要對這種手段感到厭倦,也不知這花海之中能制造幻境的東西,能不能帶來些新意。
溫臨晚也不知自己這是在哪裡,很奇怪,她順利地走出幻境,還找到羅衣與秦羽,可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
她有些煩惱地揪自己的頭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忘記的東西,隻能随着她們一起向着秘境中央走去,直到抵達那巍峨又殘破的建築。
在那裡,她遇到鳳音還有慕冷師兄,看見他們,她就有些不受控制地主動小跑上去:“大師兄!”
溫臨晚心裡仿佛有另一個自己,别扭地看着自己對着慕冷親昵地喊師兄,轉頭對着鳳音又冷笑:“師妹,你也在。”
鳳音不過才十一二歲,就已經顯露出别樣的美麗,此刻被溫臨晚冷待,仿佛受驚的小鹿一樣縮縮脖子,小聲道:“師姐好。”
見她如此,溫臨晚還沒說什麼,慕冷已經先一步對着溫臨晚呵斥:“才剛遇見,你就對師妹冷着一張臉,是想做什麼?”
溫臨晚便看着“自己”在這樣的呵斥下低落地垂下頭,她心裡頭覺得怪異,總覺得自己不該這樣的。
慕冷見她這樣,語氣不由軟下幾分:“好了,過來和我們一起,等着這道大門打開。”
溫臨晚便看着自己的情緒随着慕冷師兄的話忽起忽落,随後乖順地站到他身邊去。
随後發生的事情真實又虛幻,她們一行人進入建築内,經曆一系列意外,她與慕冷幾人分開,最後又稀裡糊塗地跑出來,等時間差不多就離開這個秘境,回宗門去。
溫臨晚偶爾覺得這一切是虛幻的,有時候又懷疑是自己的錯覺,她随着慕冷鳳音回到劍峰,就要走上去的時候,她又覺得很奇怪。
她有些猶豫,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旁邊的主峰看去,總覺得自己該往那邊走才對。
“溫臨晚,你又在鬧什麼,還不快跟上來!”慕冷發現少了個人,回頭就走到停在門口的溫臨晚身邊,見她神思恍惚,他冷硬的語氣又不由軟下幾分,“在秘境裡,因為鳳音修為較低,又是第一次進秘境曆練,所以我多照顧幾分,這才不小心忽略你。”
“啊?”溫臨晚沒太聽清楚慕冷在說什麼,此時回神也覺得有些尴尬,她分明是劍峰峰主霜堯真人的三弟子,怎麼會想着去主峰?
她想着事,一擡頭就看見慕冷臉上的冷色,頓時心頭更加尴尬,不由局促道:“沒什麼,沒什麼。師兄,我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了。”
她說完便着急地跑走,沒看見身後慕冷的神情愈發冷,也沒看見鳳音小心翼翼走到慕冷身邊,觑着他的神情勸他:“可能,可能三師姐心裡還在生我的氣,這才遷怒師兄,過會兒我去向師姐道歉……”
“不必。她身為師姐不懂事,關師妹你什麼事?”
慕冷照舊冷着一張臉走開,留下鳳音同樣神情失落地留在原地。
溫臨晚很順利地找到劍鋒上自己的住所,看着住處裡許多眼熟的物件,她能确定是自己的屋子,可是心頭還是覺得怪異。
後來她也找過機會去主峰,雖然許多地方都很熟悉,甚至她對一些主峰弟子也有熟悉的感覺,可确确實實她不曾在主峰待過。
她百思不得其解,本還想多在主峰觀察尋找些什麼,後來卻因為被鳳音看到,為避免引起一些誤會,隻能停止這樣的行為。
她一面心頭含着些懷疑,一面在劍峰住下來,後面幾年她時常閉關,偶爾出關面對霜堯真人和慕冷等人,她依舊覺得别扭,隻能減少出關的時間。
不過饒是如此,她也總要與慕冷柳承纓和鳳音打交道,他們的要求她也不好總是拒絕。
就比如這次,慕冷接下離雲州的一個任務,柳承纓鳳音與他同去,他不知怎麼想的,來找溫臨晚,非要她也去。
溫臨晚拿出諸多借口,可他似乎鐵了心要帶上溫臨晚,不是拿出她需要的材料,就是說要幫她做事,溫臨晚沒法,隻能答應。
去往離雲州後,具體發生什麼事情,溫臨晚經曆了也記不清楚,總覺得有些虛幻,回神之時她跪在霜堯真人居所堂下,聽着對方冷漠地宣判。
“你嫉妒師妹,殘害同門,導緻鳳音丹田破裂,再無法修行,你可認?”
“我,我沒有。”雖然神志恍惚,溫臨晚依舊下意識搖頭否認這樣的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