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負責後花園那個服務生呢,姓杜,有人知道她去哪了嗎?”花纖塵大大咧咧随手攔住一位路過的服務員問道,身穿燕尾服的男服務員把手背到身後恭敬回道:“抱歉先生,她昨天已經辭職了,請問您找她有什麼事嗎?”
辭職了?怎麼會這麼巧?花纖塵有一瞬間恍惚,直到被那服務生叫了兩聲才回過神了,他又問道:“方便把你們後花園的監控給我看一下嗎,我昨天在那兒丢了東西。”
服務生一臉為難,“先生,我們後花園沒裝監控,您丢了什麼東西,等後面的警戒線拆了我們幫您找?”
花纖塵無聲歎了口氣。
怪不得昨天那女經理不去找罪魁禍首反而去找那女孩的茬,搞半天原來是找不到人啊。
“不用了,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
服務生雖面露疑惑但還是保持着最基本的職業素養,保持着笑容祝他生活愉快,随後轉身離開了。
天色已晚,後花園被黃色警戒線封着,地上雜亂無章的血腳印還明晃晃擺在那裡,在月色照耀下顯得尤為瘆人。
辭職的服務員,缺失的監控,從今早的屍體推斷,藍丘應該在昨晚就已經死了,況且屍體表面未見明顯約束傷,他胸前傷口那麼深,就算是一擊斃命也不可能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所以昨晚他在幹什麼?花纖塵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最初那一抹疑惑終于赤裸裸暴露在眼前——自己昨晚在幹什麼?況且藍母發現兒子一整夜都沒回來不會心存疑慮嗎,為什麼白天才發現藍丘屍體,那她昨晚又在幹什麼?為什麼自己對于昨晚從宴會回來後的記憶一點都不記得,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缺失!
花纖塵捏了捏太陽穴,疾步來到某個房間門口敲了敲門,門裡的人很快應聲,僅幾秒鐘就把門打開了。
他敲的是謝塵舟的房門,但開門的卻是花林。
花纖塵眉心輕擰,“你怎麼在這兒?”
花林沒回,指了指陽台上的謝塵舟。
謝塵舟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着,兩人靠過去的時候他已經把監控視頻調出來了。
花纖塵差點驚掉下巴,這案子沒涉及城邦明令禁止的違禁物,也算不上重大案件,更何況藍家沒追究,這案子也調不到總部,他是怎麼拿到視頻的?
“你……怎麼拿到監控視頻的?”花纖塵想着想着就問出來了,謝塵舟頭也不擡,輕飄飄回道:“哦,剛才黑進了他們的監控系統。”
花纖塵滿頭黑線,“城邦律法怎麼背的,被追究起來要坐牢的。”
謝塵舟淡定地應了聲“嗯”,随後又補了一句,“手續還沒完全下來,江兆雪權限用不了。”
花纖塵:“那沒事了,他活該。”
“寶貝兒,你這樣說話是會被人打死的。”江兆雪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邊悠悠說道。
花纖塵一轉頭就看到江兆雪那張頂着燈光的臉被放大在眼前,他的長發完全散了下來,裝飾的眼鏡也被撤了下來,臉色發灰唇色發白,活脫脫像個陰濕男鬼。
“……你……誰是你寶貝兒!”花纖塵額角突突突跳着,隻見江兆雪慢條斯理順了順頭發,一臉無所謂道:“抱歉啊,調戲小o調戲慣了。”
“怎麼不浪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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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塵舟用手指輕輕扣了下桌子,把電腦轉到一個幾人都能看得見的角度,花纖塵和江兆雪登時就不吵了。
監控顯示,晚上九點十分,謝塵舟和花林出了電梯後分别進了自己的房間;九點十五,藍母敲響藍丘房門,醫生帶着醫藥箱随之一塊進去了,三分鐘後,也就是九點十八分,醫生出來了,看樣子隻是給他接了個脫臼的手腕。
九點二十三分,藍丘滿臉不耐退出房門;九點二十五分,藍母帶着醫藥箱退了出來。
“雖然後花園沒有監控,但距離後花園入口處30米的酒店外牆上有一個,跟着他,看他去哪了。”其實不用花纖塵提醒,謝塵舟也會調轉鏡頭。
“嗯?等等!”江兆雪在看見某個畫面出聲叫停,語氣滿是疑惑和不解,他指着那一片漆黑的酒店大樓問,“這個時間段還不到十點,你們都睡了?”
“你也發現了不是,從昨天晚上開始,這座酒樓就變得很奇怪,我們不僅不記得自己昨晚是怎麼入睡的,最關鍵是十點鐘大家怎麼做到統一睡眠的,酒店的工作人員連個影子都沒有。”
謝塵舟沒反駁,全當默認了,他又調出酒店前台的監控,同樣的是十點鐘,前台的兩個姑娘伏在案前睡着了,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任意一個員工的身影。
花林輕輕捏着拳頭,轉而又緩緩放開,手心被汗水浸濕,“我昨晚醒了一次。”
他盯着走進花園那抹背影,輕聲開口。
“幾點?”謝塵舟問。
“淩晨一兩點左右。”
室内陷入一片沉寂,監控畫面顯示,翌日淩晨一點三十四分,花林确實披着衣服出了酒店,一點四十分,他在後花園附近徘徊了一會兒,似是在往花園内眺望什麼,大概一分鐘以後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