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時間,白皎就收到了消息。
但許是要趕着去洗澡,又或是一天折騰下來有些疲憊,在收到他回複的那一刻,她并沒有發散各種遐想的少女心思,沒有多想。
隻當他喜歡自己所送的帽子。
白皎心裡暗暗舒了一口氣,慶幸禮物沒有踩雷,“你喜歡就好。”
而後緊接着,她說:“我去洗澡了。”
頓了頓,幾秒後,她收到徐既明的回複:“好,你先去。”
對話戛然而止。
洗完澡,白皎頭發沒來得及吹,就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機,找出她和徐既明的對話框,但望着上一句的結語,卻不知該如何繼續她和他的聊天。
找什麼話題?
又如何開起話頭,才顯得不那麼刻意,讓自己看起來并不在意他,像是平常心的随便交流?
手機頂端的數字就從00:56跳到了01:00。
而聊天界面依舊是原先的模樣。
最後,白皎還是放棄聊天,退出微信界面,手指按了下手機的側面凸處,直接鎖屏。
那麼晚,估計他應該睡了。
她剛把手機丢到枕頭上,原本漆黑的屏幕卻突然亮了起來,幾秒後再次回歸黑暗。
呆滞幾瞬,白皎趕緊拿起手機,用面容解開了屏幕,浮想聯翩的心懸在半空,猶猶豫豫地點開微信——
“睡了嗎?”
徐既明發來。
而沒等她回複,緊接着,聊天界面忽地彈出:晚安。
這個詞終于第一次出現在她和他的聊天記錄裡。
晚安。
收到這個詞的瞬間,白皎沉寂許久的少女心開始瘋狂蹦跶,嘴角的幅度也不受控制地往上揚起。
本想回複些什麼,比如沒睡,或者晚安,卻因難以言喻的小心思,白皎選擇放下手機,假裝她真的睡了。
真的,不是、故意地不回消息。
第二天清晨,白皎醒來的第一反應就是拿起手機,回複徐既明。
在幾個小時前的“晚安”斷句下,她輸入了兩個字:早安。
晚安。
早安。
即便過了一夜,看見晚安這個詞,白皎還是忍不住心花怒放,心底湧出的漣漪快要淹沒了她,所有感官都被撲通撲通的心跳聲覆蓋。
頭一次,白皎積極地想去駕校,她趕緊穿好衣服,趿拉着拖鞋去衛生間洗漱。
“你今天還去駕校?”白媽正在廚房做早飯,見白皎少有的化了妝。
“去啊,為什麼不去?”
“下大雨了啊,你們還練車啊?”白媽震驚地看了眼室外,“你聽外面聲音啊,那麼大的雨。”
“下雨了?”白皎不可置信地跑到窗戶前,使勁地推開玻璃窗,探頭看向屋外,樓下已積水成窪,漫過車轱辘。
灰蒙蒙的天際,大雨瓢潑而下,順着風兒,拳頭般大的雨水冷冰冰地吹上她的臉,澆滅她想見某人的心情。
*
“今天練車嗎?”白皎翻出駕校的群,問教練。
王教練:“喲,你竟然會主動下雨天要練車。”
白皎:“???”
王教練:“你想練車?”
白皎:“非常想。”
王教練:“真的嗎?”
白皎:“比真金白銀還真!”
王教練:“那可惜了,今天不練車。”
“之前不是說下雨天也要練車感嗎?”白皎不死心地主動尋找練車的機會。
“那特麼也不能拿生命開玩笑啊。”王教練回,“那麼大的雨,雨刷器都刷不動了,你不惜命就算了,我可惜命。”
緊接着,王教練拒絕了白皎一心向學的機會,在群裡發了通知,考前要參加郊區的模拟科目二練習,從端午節,也就是今天算起,連續三天。
但是,由于今天大雨,取消模拟練習。
看見這條消息的瞬間,白皎的第一反應是——
今天見不到徐既明了。
略感遺憾後,她才想到:特麼更應該可惜自己錯失了一次模拟的機會。
科目二本就練得磕磕絆絆,少了次模拟機會,可能讓她的通過率更低。
算了,通不了就通不了。
誰科目二沒有經曆過幾次補考。
上午,白皎太過于無聊,便翻箱倒櫃想要找出當年的高中畢業照。
想從那張高三一整個年級幾千口人中,找出徐既明。
她怎麼就對他沒有印象呢?
等好不容易找到畢業照,她打開房間的所有燈,以及戴上不經常戴的眼睛。
所有準備做好後,她眯着眼,遮住照片下面的名字,打算從一個個模糊且失真的腦袋裡找到他。
就算沒有名字的指示,白皎相信自己也能找到他。
然而,最後結果打了臉。
倒數幾排的男生被拍得大多一個模樣,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
幾百人的五官輪廓都糊得讓人看不清楚。
她拿出手機,給畢業照拍了一張照片,發給徐既明;“尋人遊戲,找出你自己。”
緊接着,又發:“找到有獎,不許作弊,不能通過名字找。”
隔了一層屏幕的徐既明秒回:“什麼獎勵?”
白皎:“等你找到再告訴你。”
好一會,對面都沒有回複,想必是在完成遊戲,尋找自己。
就在白皎百無聊賴恨不得将答案告訴他時,徐既明發來一張圖,多了一個紅筆畫的圈,“在這。”
白皎點開圖片,兩指滑動放大,而後仔仔細細地觀察徐既明高中的樣子。
許是真的情人眼裡出西施,白皎比較他前後左右的十幾名男生後,她還是覺得徐既明最帥。
即便那會的男生都很土,或是平頭,或是殺馬特般厚重劉海蓋在額頭上。
日常穿着老土,黑白相間的校服,而後表情青澀,且稚嫩。
照片裡的徐既明平頭,戴着眼睛,抿嘴凝視着對面的攝像頭。
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