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布料,她臉頰的柔軟與溫熱落到皮膚上。
賀聽風為妹妹梳理頭發的動作有些失控,梳齒劃過她瑩白如玉的耳朵。
江識月皺眉,嘟嘟囔囔地抱怨:“哥,你弄疼我了。”
“對不起啊,妹妹。”這句話在他嘴裡說過無數次。
打理好江識月的長發,賀聽風放下吹風機和梳子,伸手揉捏她耳朵,似乎想以此抹去上面曾出現過的疼痛。
慢慢的,修長勻稱的手指往下劃,細緻勾勒江識月精緻的下颌,再落到白皙的臉頰上輕點兩下,戳出小酒窩。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又拿我當小朋友在玩?”江識月剛消下五排方塊,抽出空來拽哥哥的手,反而被握住手指揉捏。
小時候的江識月是個柔軟的糯米團子,家裡人都愛掐她臉頰的軟肉。
賀聽風在書房學習的時候,這個可愛的糯米團子就會抱着繪本端着小闆凳坐到哥哥旁邊陪他,偶爾舉起繪本指着裡頭不認識的字問要怎麼讀。
這時,賀聽風就會停下手裡書寫的動作低頭看一眼,再告訴她答案。然後伸手摸摸她細嫩的臉頰,就當做是報酬。
或者說,比起報酬,這更像是一種充電。
吸一下自己可愛的妹妹,寫作業都變得更輕松。
但現在……
是啊,她确實已經不是小孩了。
賀聽風垂眸看一眼面前已經成長得亭亭玉立的女孩,對她的話表示贊同。
他當然知道她已經長大。
在江識月十八歲的成年禮上,在那個炎熱的夏天,在漫長的畢業旅途中,在無數個绮麗的夢裡……
他完完全全地,一次又一次地意識到:自己的妹妹是個大人了。
用深夜醒來悸動的身體和狠辣的巴掌,用昏暗房間裡噴濺的濁液和猩紅的鮮血,用扯不斷的思緒和猙獰爬行的傷疤……他如此深刻地記錄下她的成長。
“哥哥,你好像在發抖。”江識月疑惑地看向賀聽風。
他臉色變得很難看,牽着自己的手也在顫抖。
“哪裡不舒服嗎?”
江識月說着,站起身想要仔細查看賀聽風的狀況,可剛才在地毯上盤腿坐了太久,血液流通不暢,腳像是老電視機在播放雪花。
她一頭栽進賀聽風懷裡。
“沒事,可能是空調對着我吹,有點冷。”
賀聽風接住妹妹,收回紛雜的思緒随口找個理由。
他攬住跌坐在自己身上的人,伸手去握她小腿。
“腿麻了?我給你按一下。”
“嘶……”
有力的手掌從下至上一點點按揉肌肉,江識月被弄得直吸氣,皺着眉毛可憐巴巴,卻還要去看哥哥的狀态是否有好轉。
好在他似乎真的隻是被風吹得打了個冷顫,現在已經恢複如常。
江識月放下心,摟着賀聽風的肩膀貼在他身上。
她省力,哥哥也暖和。
隻是難以言喻的酸痛在腿上蔓延,這下輪到她不受控制地顫抖,眼眶微紅。
“輕一點,哥。”
賀聽風輕撫她脊背,哄她:“忍一忍,等下就好了。”
在妹妹看不到的地方,眼裡醞釀出風暴。
在這個滿是江識月氣息的房間裡,賀聽風攬着已經長大成人的女孩,手掌一寸寸按壓她細膩的肌膚,紅暈便随着他的動作在白皙的腿肉上一片一片生出,又散去。
她趴在自己肩上,呼吸溫熱打在頸窩。
這樣的姿态……賀聽風喉結滾動,咽下翻騰的欲.望。
“知然他們應該聊完了吧?”他試圖挑起話題轉移注意力。
江識月手指抓着哥哥肩頭的布料,以此借力忍下不适,回答他:
“不知道,要是聊得太晚,你就在我這裡睡呗。”
櫃子裡好像還有一床被子,可以給賀聽風打地鋪,或者一起睡床也行,反正床很大。
她總是一臉無辜地散發誘.惑。
賀聽風長歎一口氣,低聲數落:“又說胡話,你剛才還說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兒了。”
“那你是哥哥呀!”江識月不服,反駁他:“而且到處是攝像頭,你還怕我對你圖謀不軌?”
【你哥是怕自己按耐不住吧?】
【賀風握住江月小腿的樣子好澀!這可以說嗎?】
【他骨架蠻大的哎!江月在他懷裡就像隻小貓咪!】
【面對鏡頭都這麼親密,他們平時在家得有多膩歪呀!】
【嗚嗚,豹豹貓貓我出生了!】
【啊不行!這可不能出生啊!你會變傻子的!】
【……那豹豹貓貓我走了。】
【小貓在自己懷裡坐着,還邀請他一起睡覺,他居然拒絕了?!】
【真的不能一起睡嗎?就當是為了我。】
【賀風:你誰?】
【但這種克制才更好品呀!面對情竅不通的單純妹妹,哥哥一次又一次抵抗住欲.望,不願在她懵懂時乘虛而入,好嗑!】
【江月對哥哥真的一點防備心也沒有,說抱就抱,整個人都貼在賀風身上了,說明哥平時真的把自己的小心思藏得很好。】
【有沒有可能她也在試探呢?這是一場你來我往的博弈,看誰先邁出第一步,洩露愛情。】
【額……不能是兩兄妹感情好嗎?】
【不能!】
【現在是晚上!不是磕兄妹情的時間,姐妹你快去睡覺,明天再來。】
……笨蛋。
賀聽風又掐一下她的臉,問有沒有緩過來。
江識月從哥哥懷裡站起來走幾步,重新獲得了雙腿的控制權。
“好了。”
“那去幫我看看外面他們走了沒。”
江識月聽話地走過去打開房門,把頭探出外面四處觀察。
環境确認安全!
“都走了,外面沒人。”
“那我回去了,晚安。”賀聽風往外走,還沒踏出房門又回頭。
“怎麼了?”江識月疑惑地問。
賀聽風将左手伸到妹妹面前,掌心向下,說:“你似乎有一樣東西沒給我。”
什麼東西?
江識月愣一下,又恍然大悟,小跑進浴室。
洗漱台上的吊櫃裡放着一盒五顔六色的發圈,她眉毛一挑,壞笑着從裡面拿出一根粉色的,然後回到哥哥面前。
“呐!給你。”
她故意将發圈撐得很大,套進哥哥的手腕再猛地松開。
發圈在他手上彈出淺紅色的痕迹,賀聽風的手也反射性地顫一下。
“恩将仇報?”他佯裝傷心地看一眼妹妹。
江識月驕矜點頭:“嗯!我是白眼狼!”
“貧嘴,走了。”
他手上常年戴着一根發圈,都是從江識月這裡拿的。
也不是什麼為了擋桃花之類的借口,隻是有一段時間妹妹格外喜歡披發,總忘記帶發圈。
賀聽風便從她那裡拿一根随身備着,免得江識月吃飯或是做事時想綁起頭發卻找不到用的。
後來……
賀聽風回到自己的住處,走進浴室關上門。
冰涼的水注入盥洗池,他撩起衣袖掬一捧潑到臉上,想借此降下心中焦躁。
無濟于事。
右手撫過腕上紅痕已經消散的地方,試圖仔細回想品味江識月曾留在他身上的疼痛。
他手指勾起發圈将之抻長拉高到極限,猛然松手!
皮筋在手腕鞭出更鮮豔的痕迹,吸附在裡頭的水珠迸濺出來,細密地下一場雨。
不一樣。
這和妹妹給予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賀聽風握緊拳頭,感覺手臂上的皮膚又在發癢,它似乎想要再一次綻開,讓體内燥熱的血可以外滲流淌。
他不受控制地抓撓左臂。
那裡有一道猙獰的傷疤,像可怖的蟲蛇從腕間向上爬行,蜿蜒到布料遮蓋的地方。
現在這蟲蛇經他的手,皮開肉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