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柏骨從未想過,他期待了許多年的重逢,
是看着自己心底最深處的寶貝,成了别人眼底最裸露的遐想。
隔着人潮對視的那一瞬間,率先看到的,是别人護住他的身影。
臧柏骨一向習慣離别,習慣了被所愛之人背棄。
可這一切放到宿淙玉的身上時,他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他從來沒有走出那個深冬。
——START——
今日的練習室内氣氛着實有些尴尬。
因為直播綜藝,因此攝像頭自早上八點就已經開始了直播。
率先走進門的是一夜無眠,頂着烏青眼袋的陳苦夏。
同先前相比,今日陳苦夏的情緒明顯低沉了許多,就連話也少了。
進到練習室後便拿起吉他坐到角落,頭戴黑色鴨舌帽,垂着眼一聲不吭。
隻是談着談着,吉他聲越來越低,最後就這麼明目張膽地呆滞了下去。
攝像頭也故意地放大陳苦夏附近的畫面,果不其然,他的視線過于直白地落到專屬于宿淙玉那此刻空空蕩蕩的椅子上。
「好一個望妻石...」
「嗚嗚嗚我的小貓小狗不會吵架了吧,看苦夏今天狀态不對啊!」
「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我的眼睛就是尺!沒看到陳苦夏那衣服兜裡揣了東西嗎!?」
果不其然,從衣兜旁露出的一角能看出,應該是早起親手熱好的純牛奶。
隻是本應該放在宿淙玉座椅上的牛奶,此刻被陳苦夏藏得嚴嚴實實的。
直播間氣氛凝滞了會,直到謝綏推開門後才再次沸騰起來。
「...怎麼瞧着謝綏今個狀态不錯?」
「好家夥,這兩人昨晚幹啥了?」
“喲,昨晚沒睡好嗎?”
陳苦夏撇過臉,“明知故問。”
謝綏嘴角笑意濃郁,整個人一副孔雀開屏的模樣,腳步輕快地走到陳苦夏身側,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開口:“我今早出門的時候,特地數了下那鼓棒的數量。”
“你猜怎麼着?少了一個!剛好冠嬰也不在屋内,你知道這說明什麼嗎?”
陳苦夏明顯心情不佳,擡手将鴨舌帽往下壓了壓,沒好氣地敷衍着:“說明什麼?”
“說明他還是愛我的,不過是口嫌體直罷了,我能懂。”
“不然怎麼會一聲不吭拿走鼓棒,這不是擺明了原諒我了?
“......”陳苦夏無語地輕笑了聲,“謝綏,我感覺你平常挺聰明的,怎麼一碰上宋冠嬰的事就跟小腦萎縮了一樣?”
“陳苦夏你什麼意思?不要自己和宿淙玉吵架了就把氣往我身上撒,有本事你去和宿淙玉抱怨去。”
“你就是嫉妒我!”
陳苦夏直接氣到笑出聲來,“我嫉妒你什麼?嫉妒你傻還是嫉妒你呆?”
随後不再等謝綏開口,陳苦夏直截了當起身,将鴨舌帽随手扔到一旁,走向練習的位置,路過宋冠嬰鼓旁時,當着謝綏的面,将一根鼓棒放到座椅上。
随後挑起眼,看着謝綏黑沉下的臉,笑着直起身,“不用謝我,作為樂隊隊長,看到鼓手沒有鼓棒順手幫他拿一個,是我的責任。”
“陳苦夏,你可真是個...好隊長。”
謝綏咬牙切齒地逼迫自己說出這違心的話,握緊拳頭,指甲痕在掌心映出明顯的痕迹。
“不用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怎麼感覺...好像聞到一股硝煙味?」
「孩子自信點,去掉感覺。」
「如果眼神能殺死一個人的話,陳苦夏恐怕已經千瘡百孔了。」
「太好了!那淙淙流水就能被陳苦夏這個海綿吸得滿滿的!(磕cp别管)」
當陳苦夏剛站好位置時,宋冠嬰和宿淙玉正好一起進了練習室。
看着傻愣在一邊的謝綏,宋冠嬰輕蹙了下眉,“謝綏,你在做什麼?不排練當稻草人嗎?”
一聽到宋冠嬰的聲音,謝綏整個人都柔了下去,有些委屈地走上前。
“冠嬰,今早我去找你吃早餐,你怎麼不在房間?”
“我和淙玉正好撞見,索性一起走了。”
宋冠嬰對自己下意識的回複感到懊惱,輕啧了聲,“怎麼,現在就連這種小事都要時刻和你禀告嗎?謝小少爺。”
“謝小少爺”四個字讓謝綏的心髒瞬間漏了一瞬,曾經為了試探真情故意撒的謊在此刻如同腐臭的蚊蟻蠶食肺腑。
“我沒有——”
“快練習吧,不要連累别人。”
謝綏垂下眼努力克制住自己泛起的情緒,小聲反駁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宋冠嬰潦草揭過。
可他連擡眼看他的勇氣都沒有了。
一時間,練習室的氛圍格外尴尬沉寂。
宿淙玉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麼,自顧自地走到一邊。
他能感受到陳苦夏炙熱的視線,可一想到昨晚的場景,他就有些無地自容,更加不敢看他的眼睛。
“宿淙玉——”
陳苦夏的手放在口袋處的熱牛奶上,下意識開口卻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
是導演組。
“各位,今日我們W娛樂的臧總會來作為評委給每組樂隊的表演進行打分,獲勝的那一組能率先選曲選詞進行二創,在一公舞台上也能有明顯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