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棉疑惑：“你們制服的，當然是你們自己決定。”

田也和另外三人沉默。

他們來決定？那恐怕不能輕易了結。

“……”

殷棉直起腰，同檀明夷隔空對望。

檀明夷朝她搖頭，自顧自轉身，不再圍觀。

“……狗日的，讓我來！”站在田也身後的女人咬牙，擠到衆人前方，手裡緊緊握着一把水果刀。

她站在混混身前，冷眼看兩人的眼神從震驚憤怒轉為惶恐驚懼，想到幾周前，自己的好友也是在如此情形下，不像這兩個軟骨頭，臨死仍堅貞不屈……

女人被黃毛命令處理屍身，鮮血鋪了滿地，滲進磚塊縫隙間，殘留在她的夢裡，怎麼都擦不幹淨。

她深吸氣，想穩住顫抖的手，收效甚微。

在混混們奢望她下不了手，以為能就此逃過一劫時，女人雙手握住刀把，神情決絕，往前邁了一步，卻被田也扣住肩膀。

女人猛回頭，眸中含淚，已在崩潰邊緣。

三人一齊看向她，田也握住她手腕：“我們一起。”

殷棉回身，擡手遮住韓雨琪的眼，一起退至門後。

檀明夷低垂眸子靠在樓道邊，安靜擦拭扶光上的髒污。

小胖沒有人幫忙捂眼睛，一個人走到大門口，望着天幕邊緣半輪圓日，故作高深地長長歎口氣。

半晌，那幾人走出廁所隔間，臉色比先前還要白幾個度。

第一個動手的女人捂嘴，不顧腳下觸感，快步走到沙發邊，彎腰大喘氣，一身虛汗将她的衣服浸得濕透。

能在黃毛的恐怖統治下活到現在的，不可能沒殺過喪屍，即使有這樣的前提，即使在顱内無數次幻想把那群人抽筋扒皮挫骨揚灰，實際動手時需要設下的心理準備一分不少。

田也同樣無精打采，望着樓道旁成堆的喪屍，有些心累。

“那個，請問——”她舉手，面向檀明夷，“你的異能作用範圍有多大呢？能不能把這裡複原？”

檀明夷搖頭：“不是複原，是重現。”

重現？

田也愣了愣。

喪屍們靜靜躺在地上，讓它們重回半小時前以前……

田也打了個抖，不問了。

“要天黑了。”殷棉叉腰，好心提醒，“怎麼樣，休息夠了沒？考慮完了沒？”

她說的話十分不客氣，在此時此景，恰巧能幫她們轉移注意力，田也心一暖，看眼同伴們，回應：“三七分是吧，可以。”

她在外面和同伴們商讨過了，三票同意一票棄權，但有前提，“我也說了，咱們得達成合作，我們才能把那七成分給你們。”

她捏緊了拳頭，緊張地看着四個外人。

說到底，憑對方的實力，想硬搶絕對能搶走，田也心中有預感，她們絕不會那麼做。

果然，殷棉說：“怎麼個合作法？”

田也松了松肩膀：“首先，這幢房子歸我們，以院子圍牆為界，你們拿走那七成後不能随意靠近，之後若有需求，平等交換；其次，如果一方有危機，咱們視情況互幫互助。”

“就這樣？”

“就這樣。”

“行，走吧。”

田也呆了呆，站在原地有些恍惚，瞧見幾人都在樓梯口等她，猛然回神，“我帶你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