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的發色多為黑色,泉奈的發色尤為漆黑,如同鴉羽,你本來想着就在發尾把發帶給纏繞上去再打個結就好,但是泉奈忽然回過頭,就好像猜中了你的内心想法,他說:“你還是先把我原來的發帶拆散吧,不然會很不方便的不是嗎?”
不,明明就是拆散了再重新紮起來才更加麻煩吧?你在心裡嘟哝一聲,可是既然泉奈都這麼說了,你也沒有拒絕的權利,你隻好拆散他的頭發,你拆開發尾的發帶結,漆黑的長發頓時散開,你隐約嗅到一股幽香。
你對着泉奈那一頭秀發無從下手,你的動作僵住,“呃……所以我接下來該怎麼做呢?”你試探性地詢問泉奈,後者回過頭,笑眼盈盈,千手扉間和你說過宇智波的眼睛蘊藏着可怕的力量,可是現在看來,你隻覺得這雙墨色的眼瞳格外漂亮,僅此而已。
泉奈問:“明琦以前沒有給人紮過頭發嗎?”
“沒有。”你就連自己的頭發每天也都是随便用發簪盤一下就算完事,你不是那種會在這種小事情上面花費太多時間和精力的人。
“啊,那就确實有些麻煩了,不過你可以随意發揮。”
啊?怎麼個随意發揮法啊?你現在就跟拿着個燙手山芋似的,進退兩難,早知道你剛才就不敲門了,直接把禮物放在他們家門口得了,這樣就不會牽扯出這麼多的事情來了,但你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你嘗試着用手梳理泉奈的頭發,好在他的發質很好,本身就很柔順,你隻能硬着頭皮給他簡單地編了個發辮,編發的時候你的手指無意間擦過他的耳廓,你光顧着編發,都沒察覺到這一點,好不容易把頭發編好,你用那條藏青色發帶在泉奈的發尾處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你可以保證這是你到目前為止打出的最完美的蝴蝶結了。
“好了。”你說,泉奈回過頭,又聽見你說,“你可以對着鏡子照一下。”
“但是我現在手頭也沒有鏡子,啊對了,能麻煩你别動嗎?”說着,泉奈的雙手搭在你的肩頭,雖然用的力氣不大,但你總覺得自己沒那麼容易逃開,你挺直背脊,不自然地眨眨眼,人在尴尬或者是緊張以及其他情緒波動的時候眼睛總會眨個不停,你也不例外。
泉奈一點一點地向你靠近,他輕聲細語地說:“别動。”
你真的變成了木頭人一動不動,他靠近的動作很緩慢,但是舉止輕盈,讓你不由地想到了以前遇到過的野貓,靠近人類的動作也是那麼靈巧,好在泉奈靠近到某個距離時就不再向前進,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你看,你才意識到他在把你的雙眼當成鏡子。
“明琦你打的蝴蝶結可真漂亮啊。”沉默良久,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你向後挪動一點身體,心說這下子總算是完事了吧?但是你後知後覺地想起坐在你身後的斑,你略微猶豫地看向斑,怯生生地問:“你也要我幫忙編發嗎?”
他的發質顯然和泉奈的不太一樣,從他炸毛的發型就能看得出來,給這種發質編發,肯定是一項大工程,你在内心祈禱着他拒絕你,斑好像聽到了你的心聲,他說:“我還是不為難你了。”
這話就顯得泉奈好像在為難你一樣,泉奈當即表示,“既然明琦沒有拒絕我,那麼這就不算是為難哦,對吧明琦?”
對對對,你總不可能搖頭說這就是為難吧。
你回到自己的位置,喝了一口茶,小聲地說:“能夠給泉奈編發是我的榮幸。”
當然這種榮幸來一次就夠了,天天這樣你可受不了。
泉奈單手托腮,“真的嗎?欸,明琦怎麼這麼會說話呢?難怪大家都那麼喜歡你。”
說話是一門藝術,而在這個普通人動不動就被忍者誤傷沒命的世界背景下,說話好聽點還能給自己謀取到更好的待遇,你這些天都是變着法地誇獎周圍的宇智波,畢竟把他們的好感度刷上去了沒準以後你尋找記憶的時候他們還能幫上忙。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出門在外靠朋友嘛,多點朋友總沒錯。
用過晚餐,因為晚餐太豐盛(主要還是因為你沒話說所以一個勁地吃晚餐),這直接導緻你晚上吃撐了,你從斑還有泉奈的住所離開時還想着去周圍的公園散散步消食,這還隻是個想法,但斑送你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說:“今晚的夜景很美,要一起走走嗎?”
你彎腰穿鞋的動作頓了頓,他身為木葉的最高領導人,外加宇智波的族長,忽然向你提出散步的邀請,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那就是他想要借此試探你到底是不是别國派來的間諜,沒錯,隻有這個理由說得過去,否則總不可能是真的如他所說的僅僅因為夜色很美就邀請你一同散步吧?
在你的印象裡,雖然可能是刻闆印象,但你總覺得斑不是這種有閑情逸緻的人,所以你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你得承認你有些心虛,但是現在直接拒絕會不會顯得你更加心虛了?
怎麼辦怎麼辦……總之還是先答應下來吧,你穿上鞋子,對斑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好啊,那就去走走吧。”
從他們家離開一直到公園,這路上你的腦袋都要因為飛速運轉而冒煙了。
他會問你什麼呢?總不會對你嚴刑拷打吧?你越想越後怕,脖子都微微縮起,斑說:“你喜歡這裡的生活嗎?”
“喜歡,我也很喜歡宇智波。”這麼回答的話你身上的嫌疑可以減輕一些了嗎?
“你說的話是發自内心的嗎?”
果然——果然,審訊這個環節還是要來了嗎?你說:“這正是我内心的想法,宇智波都是一群非常善良的人。”
“除了善良呢?”斑想多聽你說幾句話,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這話的神情看上去就像是在審問你。
“還有……呃,漂亮?”你一下子卡殼了,說完這話你也愣住了,斑奇怪地轉過頭,問道:“你為什麼突然屏住呼吸了?”
什麼、什麼,他連你屏住呼吸都發現了嗎?你抿抿唇,“我可以向你發誓我不是間諜,所以請不要對我嚴刑拷打好嗎?”說着說着,你就表現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萬一對方真把你當成了間諜那也隻能算是你倒黴了。
斑停下腳步,從你的視角來看,他緩緩伸出手。
該不會就要直接在這裡把你給解決了吧?你的心跳咚咚響。
你緊張地閉上眼睛,結果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傳來,有的隻是鼻尖輕微的觸感,你不敢相信地睜開眼。
這位與忍界之神齊駕并驅的忍者隻是用手指輕輕地點了一下你的鼻尖,然後他的聲音傳來,“快點呼吸,你的臉都憋紅了。”
那是帶着隐約笑意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