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雪的動作很快,寫完了之後自己耳根都有點泛紅,他舉起來給郁聞玄看了一眼。
雖然他平日裡沒少這樣對郁聞玄撒嬌,但是面對失去記憶的郁聞玄,虞枝雪突然有點羞恥。
眼前是熟悉的便利貼,熟悉的字,上面是熟悉的“郁聞玄保證……”
郁聞玄看着虞枝雪低着的頭,最終歎了一口氣徹底認命了。
他接過那張紙,彎腰抓起桌上的筆,潇灑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明明回來的時候看見那張便利貼還在诽腹,現在一轉眼,自己就已經心甘情願地簽上了。
虞枝雪看着簽完的東西,還想再說什麼。
郁聞玄沒給他這個機會,收起紙筆,冷着臉勾着人的衣服後領,把人直接帶到了床上。
被摔在床上的虞枝雪有點懵,床上的墊子很軟,倒是不痛。
郁聞玄欺身上來,在虞枝雪的額頭上不輕不重地叩了一下,“還想幹嘛,趕快睡覺,明天不打算去公司了?”
虞枝雪半睜着眼捂住了額頭,小聲反駁說:“郁聞玄,明天是假期。”
郁聞玄:“……”
剛剛穿過來的郁總确實不記得日期。
被拆台了郁聞玄也沒什麼波動,“你到底睡不睡,不睡我走了。”
此話一出虞枝雪立刻就焉巴巴的。
他自己關了床頭的小燈,然後鑽進了被子裡,蒙住了大半個頭。
被子下的手拍了拍一邊,然後很快縮過去,“睡這裡。”
郁聞玄從善如流地鑽了進去,床很大,他和虞枝雪還隔了不少距離。
虞枝雪乖巧了沒一會兒,就在夜色裡緩緩蹭過來。郁聞玄第一次和人睡一張床,神經不免有點緊繃。
他感受到逐漸靠近的溫度,僵住了沒動。
在兩人的距離所剩無幾的時候,對方停下了動作。
這個距離并不能算是特别親密,但卻能輕微地感受到另一個人的呼吸,郁聞玄隻需要再往前一點就能夠把下巴靠在虞枝雪的發頂。
是一個極有安全感的姿勢。
找到舒服的位置後,虞枝雪很快放松下來,睡意不斷席卷,毫無防備的沉沉睡去。
黑暗裡,郁聞玄睜開了眼睛。
他看着虞枝雪安靜姣好的臉,最終輕輕湊上去聞了一下對方的味道。
是一種清淡的花香,從他剛進這個房間時就不斷萦繞在他身邊。
郁聞玄伸出手在虞枝雪的臉前比劃了一下。
好小一隻。
虛虛籠着就能罩住虞枝雪大半張臉,他上大學的時候怎麼就沒發現,虞枝雪的臉這麼小呢?
而且看起來還挺好捏的。
但郁聞玄是沒這個膽子了,好不容易把人弄睡着了,等會又吵醒了誰來哄?
他隻能摸了一把虞枝雪散落的發絲,在手中撚着。心中感歎不愧是養尊處優的小少爺,發絲微涼如同綢緞,手感一等一的好。
思緒漸漸放空,沒多久,郁聞玄自己也沉沉睡去。
兩個人都很疲憊,這一睡就是日上三竿。外面的天光大亮,光線不斷透了進來。
虞枝雪是被自己的手機震動給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去抓放在一邊的手機,卻發現無法動彈。
混沌的意識霎時清醒,他低頭一看,發現兩人的姿勢和昨天睡去的樣子大相徑庭。
郁聞玄的手抱在他的腰上,睡衣的下擺因為動作往上滑了一截,露出一小片肌膚和腰窩。
那隻手毫無阻隔地貼在那裡,不斷傳來燙人的溫度。
虞枝雪想一下移開卻沒能成功,對方的動作看似不經意,卻剛好制住了他的動作。
過了一會他才掙脫開來。
郁聞玄在睡夢中眉頭稍微皺了一下。
他坐起身接了電話,壓着聲音“喂”了一句。
“哎,小雪。”那邊傳來一陣女音,“這麼久才接電話,你剛出差回來聞玄就欺負你啊?”
虞枝雪突然感覺手上的東西有點燙手,“……媽,沒有。”
郁母:“我自己的兒子我能不了解嗎,他見了你八百米開外就恨不得貼過去,也就你受得了他了。”
虞枝雪不知道該說什麼,“媽你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郁母:“是有件事找你們,我剛剛給那小子打電話他一直不接。他現在在你旁邊嗎?把他叫起來一起聽。”
“在的”,虞枝雪回道,“我現在叫他。”
但他還沒來得及回頭去叫人,身後就貼上了一具微燙的軀體。
郁聞玄的睡眠也沒多深,從虞枝雪的腰身從他手底下撤離時就醒了,睜開眼便看見虞枝雪一個人坐在床邊,像是在和什麼人打電話。
他醒了,但意識卻沒那麼清明。
什麼人的電話,連休假的早上都要爬起來接。
和虞枝雪關系很好嗎?
據他所知,大學時候的虞枝雪因為性格原因并沒有什麼要好的朋友。不過這都過去五年了,虞枝雪重新認識一些人也無可厚非。
這再正常不過了。
人總是會變的。
郁聞玄一邊在心裡告訴自己,臉色卻很陰沉,眼神漆黑鋒利,直直地盯着那道身影。
他湊過去,憑着兩人的體型差,把虞枝雪不動聲色地罩在身下。
郁聞玄附身,臉幾乎是貼在虞枝雪的後頸,說話的聲音還帶着幾分沙啞,聽起來格外撩人。
但語氣卻很冷,恍若殘雪:“你在和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