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琊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他的目光無機質的注視着碗裡的菜肉，筷子機械的夾起希爾薩特特意為他夾進碗中的肉，然後塞進嘴中咀嚼。

希爾薩特看着邊琊，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揚了些。

轉瞬即逝。

“應該也不算是失序，他還沒覺醒。”邊琊問道：“你知道該怎麼将出生時就下的禁锢加固嗎？”

希爾薩特放下了筷子，他擦了擦手：“沒有辦法加固。”

邊琊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轉過頭去看希爾薩特：“沒辦法？！”

希爾薩特搖頭：“沒辦法。”

邊琊道：“那迎接他的隻有死亡，真的一絲一毫的辦法都沒有嗎？”

希爾薩特不想騙他，因為這是事實，邊琊需要知道：“一旦意識到了潛意識的禁锢松動，流就再也不受本體控制，這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這種狀況發生，最後的結局隻有一個，那就是成為覺醒者。”

邊琊嘴裡的食物恍惚間變得食之無味，他喃喃道：“那豈不是……”

希爾薩特的語氣說不上松弛，也說不上緊繃，就和平時一樣，他說道：“你要換個班長了，物色好人選了嗎？”

邊琊一時間沒有回答他。

幾分鐘後，邊琊又問道：“如果我将這個事實告訴那些小亞族的話……”

“不行。”希爾薩特幹脆利落的拒絕，“除非你想讓他們全部因為這個變成覺醒者。”

邊琊不理解：“為什麼？我不過是告訴他們真相而已。”

希爾薩特道：“事實就是如此，很早以前我們就已經嘗試過了這個方法，簡單來說，這個提案實行在末世剛剛過去，我們駐紮在環宇星系不久的時候。”

“那個時候，我們因為戰力的不足，也曾啟動這樣的實驗計劃，但是最後實驗失敗了，可以說當時所有的實驗體幼崽沒有一隻例外，全部都覺醒了，一塌糊塗，場面混亂的堪比地獄。”

“而這個結果就是因為第一任的教師中有人心軟，告訴了孩子們這些真相，結果這些真相并沒有讓這些小亞族更好的鞏固自己的禁锢，反而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樣，一個接一個的孩子失序，最後覺醒了。”

希爾薩特喝了口水：“甚至後面發生了更加可怕的事情，我們稱那段曆史為，伊甸計劃001集體共鳴事件。那些充滿潛力的孩子們，在潛意識中，用流進行了集體的共鳴，這是被動發生的，那個時候的伊甸園才剛剛成型，所有的教師們死的死傷的傷。”

“僅僅是因為一群不滿十歲的小孩兒。”

邊琊拿着筷子的動作凍結，心底涼嗖嗖，他與犯大錯之間隻相隔一個念頭，幸好今天他沒有做多餘的事情，否則下場不敢想象。

沒有一條規則是無故誕生的，邊琊想到，他還是太過自以為是了。

希爾薩特說道：“自此之後，伊甸園的實驗計劃便停止了，直到現在才重新啟動計劃。”

邊琊咬着筷子：“真的沒有别的辦法了嗎，難道我要眼睜睜看着吉特覺醒？”

希爾薩特安慰他：“可能那個孩子天賦異禀，說不定還有回轉的餘地，他還沒成為覺醒者不是嗎，等他平穩的度過這段時間，進入了外圈，他的流就會穩定下來的。”

邊琊沒回話，兩人都知道希爾薩特說的話會成真的幾率微乎其微，甚至是根本不可能。

希爾薩特伸出寬大手掌，摸了摸邊琊的頭，黑色碎發順着他的指縫間晃動。

這個動作讓邊琊宕機了一瞬，他壓抑的思緒被打斷了。

希爾薩特一向冰冷的綠眸中盛這些邊琊看不懂的東西，他說：“不要這個表情，所以我才不想讓你去那兒工作。”

邊琊牽扯起一抹笑容，說道：“我沒事，隻是感覺稍微有點頭疼。”

希爾薩特幫他揉了揉太陽穴，垂下眼想了一會兒最終決定告訴他這個方案，他說：“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可以延緩他成為覺醒者的進程，但這個方法非常難，一不小心，你那可憐的班長甚至會直接原地失序并且陷入瘋狂，直接成為一個覺醒者。”

不管如何，都是要變成覺醒者的對嗎，不過是時間快慢罷了。

“什麼辦法？”邊琊問道。

希爾薩特說：“嗯……就是找到他内心最深層的欲望，欲望是成為覺醒者最重要的一環，當這個欲望突破極限，一個亞族就真正成為了一位覺醒者。”

“找到他的欲望，并且在不讓他察覺的情況下幫助他完成最深層的欲望，切記千萬不能讓他察覺。”

邊琊驚訝：“既然你早知道有這種方法，怎麼不早些告訴我？”

希爾薩特修長的食指抵在唇前：“噓——”

“小點聲，這可是機密。”

“也不是我不想早點告訴你，隻是這個辦法真的成功率不高不是嗎？”

“如果這是個穩定的方法，我們行政部早就使用了。”

邊琊垂下眼。

也是，但如何在讓吉特不知情的情況下解決他的欲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