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大緻整理了一下宿舍,正準備往外走,門“吱呀”地被打開,是姗姗來遲的室友陳念,“你們好,你們來的好早呀,大家都到了嗎。”
“你好啊,就來了我一個。”
“啊?”楊念有些沒反應過來,看向藍玉。
“哦,這是,這是我家裡人,我是呂相濡,我們已經整理得差不多了,正準備出去逛逛。”呂相濡想了想還是說了一個最合适的身份,說着讓過身,先讓陳念進入寝室,藍玉正使用着自己友善微笑,沉默,走神想着 “家裡人”。
“噢噢噢,好的,我是陳念。”陳念側身露出身後的行李箱。
“那我們先出去了啊,你慢慢弄。”呂相濡說着牽着發愣的藍玉出了門。
夾道的寝室樓,還有不知道多大年紀,快三層樓的栾樹,遮住快日落的時分,金燦燦的天,而天光打亮栾樹黃綠色的一簇簇一簇簇的小花。
搬着箱子、拉着箱子的來往人們,經過呂相濡和藍玉,明明繁雜的環境卻好安靜,兩人沒有說話,一路走到操場上,一時間很恍惚,好像一切還在七個月前,一切都很相像,隻不過紅色的塑膠跑道被磨出的黑色橡膠顆粒提醒着,時間真的飛快地,飛快地揭過故事。
“你和白玫瑰沒少逛操場吧,跑道都磨平了。”呂相濡猛然間聯想到“白玫瑰”送出的白玫瑰,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成心,說了出來,呂相濡從來沒有完整地聽過藍玉和邬可熙的故事,也不知道邬可熙的名字是邬可熙,隻知道是藍玉的大學同學。
“什麼?”藍玉猝不及防,也被呂相濡無厘頭的一句話,暈了腦袋。
“沒有啦,我們去江邊比較多。”藍玉看呂相濡不說話,老老實實地回答着,用着軟軟的語調,大腦飛快運轉該怎麼轉移話題。
“哦~,江邊啊。這麼浪漫怎麼還表白失敗了”
“可能是因為被小說毒害了。”藍玉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
“什麼小說?霸道總裁愛上我啊,酒醉強吻呀,哈哈。”下一秒呂相濡就笑不出來了,因為藍玉沉默得很徹底。
“你親她?然後表白?”呂相濡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但是藍玉沉默的态度說明了一切,“我都有點磕到了,真甜。”可以感受到呂相濡已經被腦補的情節惹得吃大醋了,開始說瘋話了,而藍玉也明白再不說點什麼,事态會變得,十萬分嚴峻。
“其實沒有,就是碰了一下臉頰,我記不清了,她先親了我一下,我當時可能有點瘋了,我就親了回去,就表白了。
“我真磕到你們了,你還挺講究的,她一口你一口。”其實呂相濡心裡是理解的,人總是會有過去,但是心裡不吃味也一定是假的,可能源于幻想,也可能源于比較。
“别嗑,不好嗑,真不好嗑,這都是我大學時候的事了,好久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藍玉聽見呂相濡開始陰陽怪氣的回答,有點語無倫次,挽着呂相濡的手臂,探頭探腦地看着呂相濡的表情,要是周心悠在這一定會被震驚的下颌關節紊亂,然後怒吼,啊!!!
“真好,你怎麼不親我呢。”其實在藍玉表示出她的态度以後呂相濡就沒有再泛酸了,隻不過俗話說的好,女朋友不調戲白不調戲。
“親的,親的。”藍玉一聽緊張的情緒也放緩了幾分,但還是有點心虛。
“這樣嗎?”呂相濡沒有回話,笑着,雙眼放着光,閃着,盯着,透着亂七八糟。
“那你還送我回家嗎?”藍玉感覺奇奇怪怪的,像是自己被套路,在微微側身讓過路人後生硬地轉移話題。
“走吧,想吃什麼。”呂相濡順坡下驢,放過了上一個話題。
“你燒什麼,我吃什麼,我很好養活的。”
兩人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盡管九月份的天還沒暗透,路燈不知覺間都已經亮起,藍玉一路上心不在焉,觀察着,終于,藍玉左手拉住了呂相濡的右手,讓她停下腳步。
不明所以的呂相濡轉過了頭,眼前隻有留下了一閃而過的藍玉,還有藍玉獨屬的香味,藍玉本來隻打算親呂相濡的臉頰,隻不過呂相濡的轉頭,不偏不倚,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嘴唇散開,頭皮像蕩起漣漪,一層層聚集在頭頂,又散開,奇怪的是最麻的是虎口。
“欸嘿嘿,嘿嘿嘿。“呂相濡,顧不得沒褪去熱意的天氣,兩隻手分别抓着藍玉右手的手腕和手掌,低下頭蹭着藍玉的臉頰,惹的人癢癢的。
“不要拿我擦你的手汗了啊。“藍玉前方路口拐出的人影,看樣子是媽媽接小孩下輔導班,不好意思極了。
“不要,今天是個天大的好日子,成功地獲得了一個親……”呂相濡還想說些什麼,藍玉看着越來越走近的路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另一隻手捂住了呂相濡的嘴巴,使得呂相濡的臉頰肉都向上移動,讓本來含笑的眼睛顯得笑意更濃,更因為呂相濡努努嘴,親上了藍玉的手掌心,藍玉無奈的”哎呀“一聲,羞惱地收回了手,後來想想還真是俗套的小說情節。
回到家裡,正好是晚飯時間,過了些時候,紅燒魚,糖醋排骨的味道從廚房飄進餐廳,還有好多好多種的香味從各家各戶的窗口飄出,引誘小區裡綠化道上,剛下班匆匆趕回家的零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