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曆練在蒲易的一聲聲“我要吃飯”中倉促的結束了,三人坐着飛行器回到了BZ-95星,然後去了學校附近開的小店安排了一頓豐盛的宵夜。
不大不小的四方形桌子上,蒲易一口幹掉了杯中的冰飲,将手中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放,對着餘陽說道:“這頓得你請客,我和朝與可是冒着生命危險陪你去曆練的。”
“你還好意思提,我腦海裡直到現在還回蕩着你的那句‘我要吃飯’。”餘陽有些生氣的放下手中的筷子:“你明知道我們通訊傳感一直開着的,還一直吵來吵去。”
蒲易聞言,一點心虛的樣子都沒有,回嘴道:“别不識好人心了,我那是替自己喊餓嗎?不知道是誰進機甲前什麼都沒吃,肚子一直咕咕叫個不停。就你那倔脾氣,我要是不提醒你,你指不定什麼時候才能發現呢。”
餘陽聽他這麼一說,自知理虧也不再好提這事,轉而說道:“這次曆練什麼都沒發現,根本算不上是一場成功的曆練,我不管,你們得再陪我去一次。”
“一個沒有文明的星系,你指望能發現什麼?如果真發現了也指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有句話說的好,不作就不會死。我勸你啊趕緊打消你作死的念頭。”蒲易直截了當的拒絕了餘陽的請求。
餘陽又把目光投向了一旁不吭聲的朝與,他放軟聲音說道:“朝與,你幫我勸勸蒲易,說好的一起曆練的。今天你也看到了,我們什麼都沒發現,這怎麼能叫曆練呢。”
這一次,朝與也搖了搖頭,“說好的一天,我們的曆練已經結束了。”
“可是一天的曆練,你睡覺過了一半,在路上又耽誤了一半,我就在7195星呆了兩個小時!”餘陽大聲地抱怨道。
朝與安慰了他一句:“等開學了,我們一起去北霍斯威頓軍校的訓練室,據說比我們學校的訓練室更逼真,可以百分之百模拟各種星獸。”
“我們是國家未來的戰士,是奔赴前線的第一人,你們這樣畏畏縮縮的,等真的星獸群攻過來時,怕是連駕駛機甲的手都握不穩!”餘陽生氣的說道,他已經感受過機甲飛翔在天空的自由,他不想再通過冰冷的訓練倉,去消滅那些模拟出來的虛幻星獸,他想真切的駕駛機甲奔赴第一線,披着金黃色的铠甲用身軀抵擋住星獸的攻擊。
“朝與,你别勸他了,我們勸的已經夠多了。他非要去就讓他去,反正我們是不會再參與了。”蒲易被他的話激的也有了情緒,“該說的已經說了一萬遍了。”
朝與歎了口氣,還是繼續勸說道:“餘陽,我們畢竟沒有接受過系統的訓練,連機甲也是剛擁有,駕駛機甲也全靠本能,如果真的遇到星獸了,我們沒法保證能安全歸來。”
“有人生下來就會駕駛機甲嗎?前人也是一步一步摸索出來的,你們這樣按部就班,什麼時候才能成為一名真正的機甲兵?”餘陽有些煩悶,他能明顯的看出兩人眼中的拒絕。
“算了算了,你們也别管我了,我自己去。無論是生是死我都接受,比起規規矩矩的等待别人指導,我更喜歡靠自己闖出一條路來。”他站起身來,去了前台掃了飯錢。
“我們開學再見。”他丢下這句話,随即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被留在飯桌上的二人沉默了許久,蒲易先開了口,似乎是敲定了主意:“他都說了讓我們别管了,這次我不會再去了。朝與,你呢?”
朝與回道:“他一個人,我不放心。”
“怎麼總是這樣?你先妥協,然後逼着我一起妥協。”蒲易也生氣的站起身來,“餘陽走了,我也不留在這裡了。大概你心裡的朋友自始至終隻有餘陽一個人。”
“不是的,”朝與喊住了他:“我們三個,缺一不可。”
幾天後,餘陽檢查好燃料,并購買了一大堆營養液,一個人踏上了去7195星的曆練。
他六歲那年進入BZ-95星的學校就讀,同年結交了朝與和蒲易兩個好朋友。從那以後隻要有一個人出門,必定會叫上其他兩個人,他們的默契也是那個時候培養出來的。
三人曾一起暢想着未來,都将考上兩大頂尖軍校作為人生第一志向。可沒想到當三個人真的考上了,卻發生了争執。
餘陽甩了甩腦袋裡雜亂的情緒,他今天六點就出發了,到達7195星也不過十一點。他給自己準備了充足的機甲燃料,計劃用完了就回BZ-95星。
第一天,他在7195星的上空飛行了約摸三個小時,沒有探索到任何生物的氣息,這個星就像是被遺忘的雪白珍珠,安靜的陷入了永久的沉睡中。四周都是白色,餘陽的眼睛重複的掃過那些皚皚白雪,他的眼睛開始感到疼痛,淚水在不知不覺中流了下來。最後他找了一處結實的地面停下來,選擇了讓眼睛休息。
第二天,7195星刮起了大風暴,他隻能呆在機甲内開啟能源,金黃色的機甲被狂風吹得吱吱作響,随後飄下的雪花很快将金黃色的機甲掩埋至小腿處,他費力地操控着機甲,挪動着步伐。這種情況不能呆在原地,不動起來是會被埋在裡面的。
第三天,一早,風雪就停了,餘陽松了口氣,一整夜都在雪地裡行走的他,疲憊地掏出了一瓶營養液仰頭喝下。他感歎道,人類在大自然面前是多麼渺小,但人類從不缺乏挑戰的勇氣。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兩個朋友,居然開始慶幸他們沒有跟來,他打開光腦想要錄一條視頻發過去,賣一下自己的慘狀,卻發現光腦失去了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