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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警察局做了一晚上筆錄，郁南晴和金望舒都來了，這是除了她們在正式工作上以外最和諧的一次相處，沒有吵架，隻全心全意把關注放在這次的事件上。
所有配合都完成之後警察放程易離開，此時已經早晨五點半，他大步流星的走出來，第一時間要去找秦青。
秦青坐在公安局大廳的沙發上，正閉着眼睛微微仰頭躺坐在那兒小憩，聽到皮鞋的聲音，他才懶散地撩起眼皮，看向程易。
這裡的警察每個人都穿的是皮鞋，他不知道秦青在這裡坐着等他來時聽到過多少次皮鞋的腳步聲、半夢半醒醒過多少次。
“……都弄好了，走吧。”程易說。
金望舒和郁南晴站在公安局玻璃門外的屋檐下，一個穿着皮裙踩着高跟，一個穿着長褲踏着運動鞋，誰也沒理誰，各自做着各自的事，中間的距離還能站下兩個瘦弱些的女孩。
金望舒明顯更精緻一些，郁南晴這幾天一直在跑程易他爸的這件事，頭發都來不及洗，腦袋上扣着一個鴨舌帽，平時順滑的黑色長發此時淩亂的看起來有些毛躁。
秦青和程易走出公安局大門，兩人聞聲扭頭，他倆各自找上各自的經紀人，四個人用一種極其詭異的默契，沒有打一聲招呼，分成兩路，上了兩輛車。
金望舒一上車就冷哼一聲，透過車窗玻璃看着程易那輛車，對秦青說：“要不是你報了警，他們這會兒該絞盡腦汁想着怎麼把程易贖出來吧，我和她在這忙了半宿，她一句感謝都沒跟我說。”
金望舒話音落下轉頭對司機道：“回酒店。”
秦青今晚睡睡醒醒的，腦袋有些昏沉，公安局室内的溫度打的有點低，雖然有個女警看到他在這裡補覺，給了他一個毛毯，但好像并沒有起到什麼作用，秦青有一種要感冒的預兆。
他扶着額角，強撐着有些沉重的眼皮，沒說話。
金望舒看他一眼，“她有親自跟你說過感謝嗎？”
秦青沉默了一秒，問：“誰？”
金望舒把卷發攏到背後，道：“郁南晴。”
秦青說：“沒有。”
金望舒哼哼道：“看你這個反應，程易應該跟你道過謝。”
秦青：“嗯。”
金望舒心裡還計較着郁南晴連感恩都不知道，兀自在心裡糾結了會兒，想起别的什麼，問：“程易知道你偷看他手機了嗎？”
秦青：“嗯。”
“他沖你發火沒？”金望舒問。
秦青瞌上眼，“……沒。”
“那我怎麼感覺你和他剛才從裡面出來的氣氛有些奇怪？”
秦青：“……”
金望舒雖然才隻和秦青共事了三年多點，但也已經很熟悉了，她幾乎一眼就看出來了秦青好像是有事瞞着她，“怎麼？你們鬧矛盾了？”
秦青說：“算不上。”
金望舒沉思了一會兒，越想越覺得剛才他和程易的氣氛也算得上是微妙。
不是矛盾的話……聯想到之前陳倫說過的一些略顯離譜的話語，金望舒輕輕地倒吸一口氣，“嗯……程易最近和你相處得怎麼樣？”
秦青不清楚她怎麼忽然問這個，“挺好的。”
“他……你……”金望舒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秦青微微皺眉，掀起眼皮有些疑惑：“……有話直說啊。”
金望舒道：“我看你們兩個平時在片場相處的也還是可以……就是，我聽陳倫說啊，他是不是，對你有點意思啊？”
秦青用一種不明白的眼神看着她，“……怎麼可能。”
金望舒說：“沒有就好。我是真不想和那人成親家。一點可能性都不想有。”
秦青：“……”
他閉上眼睛想重新醞釀睡意，不知道是不是金望舒提了一嘴程易，讓他忽然沒了瞌睡，太陽穴沉悶沉悶的疼，秦青歎了口氣，打算找個話題轉移注意力：“……我一直很好奇，但沒問過，你和郁南晴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
金望舒翹起一條腿，嗤笑一聲：“清高的脾氣，難伺候呗。我和她高考那年在同一個考場上遇到過，我當時覺得她長得挺好看的，對她還挺有好感，一臉高智樣，後來很巧，我和她又讀上了同一所大學，同一個專業，同一個寝室。”
“……我們兩個都覺得很有緣分，然後我們就慢慢開始接觸，成為了朋友，我們相處的挺和諧，偶爾出現矛盾，我們也能解決，我覺得我們可能會是一輩子的朋友。我一直有個夢想，就是去當一個記者，我和她構想過很多未來的樣子，我把她規劃在我未來的人生裡，她清楚，她說她也願意，說我選擇什麼樣的道路她都能跟我一起走，但是大三下的時候她突然改變了方向。”
“她忽然跟我說她要進娛樂圈，她要和我們同班的另一個同學去娛樂公司上班，已經找好了關系，我很不理解，她毫無征兆的把我給抛下了，我問她為什麼不跟我一起，明明我先和她定下的約定。如果她不臨陣倒戈，她就能和我一起去電視台做實習記者，未來如果定下了工作，我們的圈子也是同一個圈子。”
“她卻不回答我，反正就是要跟着那個同學一頭紮進娛樂公司，我很生她的氣，将近一個月都沒有跟她說話，後來在一次聚會上，我聽那個要和她一起去娛樂公司實習的同學說，是她覺得她的家庭條件和我的家庭條件不匹配，我覺得她在大學裡受過我很多恩惠，去電視台實習的機會是我家裡人給我找的，順帶算她一個名額，又是欠我人情，人情一個接一個，會讓她覺得，面對我時很有壓力。”
“關鍵我從來就沒有那麼想過，我是真的把她當做我最好的朋友，才掏心掏肺對她好。什麼家庭條件，經濟情況，對朋友不就應該真心以待？為什麼要去計較得失。況且，麻煩我就是麻煩，麻煩另外一個同學就不算麻煩？什麼意思？另外一個同學的關系比我和她的關系更好呗？”
秦青若有所思，突突跳的太陽穴好像沒那麼疼了。
八卦果然是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