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那天和往年一樣，早早把附近的親戚朋友跑完，何言就呆在家陪着何媽看春晚的回放。陸續會有附近的鄉裡鄉親過來走動，在家可以給端茶倒水幫忙搭把手。

“下午的時候要不要出去逛逛”。消息來自胡與。

“你今天有時間嗎”？

“到下午該去的地方都去過了”。

“可以啊，我這會兒也已經忙完了”。

“好，我等下過來接你”。

“嗯，開車注意安全”。

中午的時候，堂哥打電話讓去吃飯，今年大媽不在家，在市裡上班沒法兒請假。就回來吃了個團年飯，初一一大早就去上班了。所以堂嫂掌勺，何媽不好意思去，何言本打算也在家随意吃點，但堂哥不同意。

到的時候一群人正在打麻将或是鬥地主，老老少少熱火朝天，在他們這一家很多年沒有這種場景，這麼多年都是分開過的。

一眼看見何爸撸起袖子握着撲克，神情專注。這天氣太陽是有，但好歹是大冬天。都把羽絨服脫了，可想而知。她爸平時從來不打麻将不打牌，這都急的出汗，也是難得。

“言言，來了啊，過來打麻将吧”。堂嫂如獲救兵。

“我不打，你們來吧”。一群人都看過來，何言一一叫人打招呼。

“玩一下呗，這都大過年才能在一起聚一會兒”。大堂哥的聲音從遠處飄過來。

“我是來吃飯的”。何言拉着椅子坐在二堂哥旁邊。

“這個怎麼打”。二堂哥拿着麻将換來換去。

“你每年回來都打，還記不住啊”？

“我就是機器，不記這些年。二堂哥絲毫不介意，依然笑呵呵的。

何言從小和二堂哥關系不錯，年紀相差兩歲，上小學時就在一處玩。大學畢業之後二堂哥去了别的城市定居生活，後面還在當地結婚生子，每年也就過年見一次。

飯是堂哥和堂嫂合夥燒的，這麼多年何言吃多了大媽們和自己媽媽做的飯，偶然吃一次别的手藝，特别不一樣。她這堂哥做飯好吃在一大家子裡算出名，有時候何言會特意找他回自己家做幾個愛吃的菜，堂哥從不失手。

何言吃完下桌的時候，三個堂哥還在陪大爺們喝酒，她自己就跟兩個侄女一起看電視。等到都吃完，一群人提議接着打牌，這會兒已經是下午，太陽最大的時候，院子裡有顆桂花樹，正是開花時節，有淡淡的香味飄過來。

“我大概半小時過來，你忙完了嗎”？從桂花樹下走開就收到胡與的消息。

“嗯，我在大爺家玩兒，我給你發個定位吧”。

“直接去你大爺家嗎”？

何言想了想回複：“嗯，你就來這邊吧”。

“好，我快到了告訴你”。

“我等下要去市裡一趟，朋友過來接我，就不陪你們了”。何言将手機塞到口袋時對着何爸說道。

大過年還往外跑啊”。何爸鄒着眉頭憋着嘴，有點不樂意。

“哎呀，三叔，她有事就讓她去啊，在家還不是沒事兒”。哥哥嫂嫂們總是會在關鍵時刻打圓場。

“晚上早點回來”。何爸沉默一會兒終究不願掃了女兒興緻。

“好”。何言望向嫂子們笑道。

何言收到消息時跟家人們打了聲招呼，就迫不及待跑了出去，大爺家就在路口，何言站在路上一會兒就看見熟悉的車牌号靠近。

緩緩停住車窗打開，胡與笑着說道：“怎麼站在這兒”。

“我出來等你啊”。邊說邊往副駕走。

“言言，你要不讓你朋友來喝杯茶吧”。剛準備打開車門聽見嫂子熟悉的聲音。

何言心想：“我就知道你們會好奇出來看”。

看向胡與：“你呢，要不要跟我去打個招呼，我家人都在這兒”。

“好啊，但我什麼都沒準備”。胡與頗有點顧慮，來的匆忙，過年期間也想到可能會遇到，但還是抱了點僥幸。

“放心，你拿的出手”。何言輕笑着說。

兩人談了半年戀愛，頗有點順其自然的意思，但年紀畢竟都在這兒了，自己不着急，家人卻難免操心，轉眼就看見胡與自己将車開到院子裡停好，打開車門下了車。

這時，後面打牌的家人聞聲走向前面的院子，就看着三個堂哥拿着煙，引着路還端着茶水走向胡與，兩位嫂子面露微笑，後面何爸和大爺站着不語，但面上确有喜氣。

胡與倒也算鎮定，一邊掏出自己手上的煙恭敬的遞給堂哥們，在走向後面的長輩，客客氣氣的說着：“新年好”。

“進來玩會兒好吧”？大堂哥對着胡與禮貌性寒暄道。

“不了，我們要去市裡”。何言及時打斷。

“好，那你們去吧，有空過來玩”。堂哥悠閑說道，知道留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