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父母的那頓飯後來吃的挺和諧,兩邊長輩都希望有個好的結果,禮貌客套本就是國人本性,隻要能維系說明事情就好說。
胡媽坐在客廳中央的側面,而何言剛好就坐她對面的位置,上次見面算是禮貌性會晤,飯桌上拘謹放不開,這次見她确是大方得體,随性自然,在長輩面前遊刃有餘,畢竟在自己家,看着十分從容。
一頓飯吃到下午,何爸不喝酒,雖是特意準備了,但客随主變,胡爸也多年老江湖了,不喝酒也有不喝酒的聊法,這頓飯大家心知肚明。席間多次把話題帶到兩人身上,何爸見招拆招應對算沉穩。
何言不愛這些客套的場合,看着他們掰扯來去暢享她和胡與以後得生活,感覺很滑稽。生活和日子不是自己過得嘛!
“我們今天來呢,其實還是想商量一下兩個孩子的婚事”。眼看飯吃差不多了,氣氛也鋪墊了,胡爸悠悠開口。
“我們都是當父母,肯定都想着這一天的”。胡爸慢慢放下碗筷說道。
“何言我們見過一次,很喜歡,關鍵是胡與自己很喜歡”。胡爸說着看向何言,在看看胡與,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顫抖,欲言又止。何爸坐在旁邊親親拍了拍胡爸的肩膀。
“你的心情我們都理解,我們年紀大了,都希望看到他們早點團圓”。
“是是”。胡爸低頭輕輕附和。
這一頓飯到後期總算繞到主題,兩邊父母聊着聊着都有些激動,不知道是兩人年紀大了,在家裡留成愁了,還是總算是盼到了這一天了,總之都有點苦日子到頭的感覺。
在那一天之後,何言和胡與的進展明顯被推着加快了,何媽催着他們去拍婚紗照,也在找人算日子測婚期。
而在這樣的空間裡,何言依然按照自己的節奏生活,每天抽空去趟店裡,不在全天盯梢了。隻花些時間處理店裡的日常運營和疑難問題。最值得高興的是,她自己也能上手開車了,雖然前面,胡爸會跟着她一起來市區,但後面也逐漸放手了。
八月的時候,在何媽千催萬請的攻勢下,何言終于計劃去拍婚紗照了。婚紗照這些胡與全部交給何言決定,不是他不想參與,而是何言更有想法。
何言聯系的是W市的婚紗店,對比和篩選了很久。提前在網上頂好了時間交了錢,兩人隻要在當天出席就好了。之前就聽拍過的朋友說特别的累,何言做足了心裡準備,連衣服都沒多訂。
去的那天是個周六,胡與清早就過來接她,由于兩人起了大早,上高速時,何言眯着眯着就睡着了。胡與笑笑,将車子開的更平穩了些。
本來婚紗店要求是内景和外景要分開拍,但這樣費時費力,何言不想折騰,來一次不容易,萬般溝通協調,才最終擠在一天拍完。
等何言化好妝,工作人員帶着她去選婚紗,何言一眼望過去,沒看到十分心儀的衣服,但款式裡她最喜歡抹胸,最後工作人員推薦了一件,隻是裙擺有些長,試的時候得工作人員幫她一起才穿上。
從試衣間走出來,前面就是一面大鏡子,何言邊走邊喊:“胡與,好看嗎”?
胡與剛化完妝,站起身,看見對着鏡子偏頭的何言,一身白色抹胸婚紗,裙擺長長的拖在地上,她的臉不太清晰,也許是上了妝,看不清原本的樣子,随着她小幅度擺動,婚紗點綴有讓他心動的美。
“特别好看”。胡與走進她身邊笑道。
拍照的時候何言追求自然靈動,很多的動作,都要反複擺很多次重複拍,反而胡與站她旁邊随便動作就很出片。
眼看何言氣惱,胡與安慰道:“好啦,拍完帶你吃你想吃的”。為了拍這照片何言一直在節食,控糖。胡與知道她辛苦,早計劃帶她好好吃一次飯。
何言這才高興了,自然流露,攝影師剛好抓拍了幾次瞬間。
拍外景是何言的噩夢,大夏天,太陽像個蒸籠,但依然要在街邊湖邊擺拍,走的路多了,何言就不想動了。攝影師在催的時候,何言就對着胡與小聲埋怨:“還不讓人休息會兒了嗎”?
胡與看看她的腳,果然磨出痕迹,于是對着攝影師道:“我給大家點了奶茶,要不先歇會兒吧”!
攝影師愣了愣,這大夏天,拍照不辛苦是騙人的,可他也不想加班,看看人小情侶也不容易。“那休息一會兒吧”。
何言腳很容易磨破,尤其今天還穿了高跟鞋,這會兒就感覺腳上火辣辣的疼。眼看胡與蹲下看了看她的腳,手上撕開創口貼給她貼上。
“你怎麼有這個啊”?何言詫異。
“剛剛跟跟拍的助理借的”。
“哦哦哦”。此刻再看她眼睛眉梢都是甜蜜。
他們就坐在路邊的露營椅子上,何言朝胡與憋了憋嘴,頭靠在他肩膀上,眼睛都不想睜開。這會兒攝影師抽了根煙,從遠處轉過身,擡頭看見夕陽西下,金色的光圈直射在一對男女身上,微眯起眼,依然能看清背影的溫柔。剛踏出去的腳,收了收,随後舉起相機。
夜色漸濃的時候,他們收了工,一起搭車回去店裡,何言臉上的妝感不舒服,商量着在店内先把妝卸了。頂着厚厚的一層狠活,僵硬了一天的臉蛋,總算可以呼吸。
回到酒店何言徹底不想動了,胡與看她這樣幹脆點了外賣。狼狽了一天,别說她累,縱使胡與自己也感覺全身酸軟。
兩人一起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好一會兒隻能聽見呼吸聲。良久,何言突然偏過臉看向胡與這邊,為了拍照,他今天的頭發特意裝扮過,整個豎起來,根根分明。臉上的妝感倒不強,下午太陽那麼大,邊補妝邊流汗,何言一直捂嘴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