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
郭琮:“……”
他罵誰紅杏出牆呢??
随即便見裴朔踉踉跄跄地出了席間,有人想去扶他,卻被裴朔拍了拍肩膀按在原地。
“我去廁所。”
他實在是喝不下了。
尿遁!
而裴朔剛走不久,就見有小丫環小跑着過來了,額面上還生出些密汗來,她湊到謝鸢旁邊低聲道:“小姐,瓊華公主來了。”
丫環繼續道:“公主說來時路上不小心弄濕了衣裳,想借小姐一間房換衣裳用,我已叫小紅帶公主往客房去了。”
謝鸢起身朝衆人作揖道:“公主到了,我先去迎接,稍候我們投壺如何?”
瓊華公主的出現,幾乎是如一塊大石砸進了水潭,将原本就渾濁的一汪春水攪得更渾。
另一頭,裴朔還在找廁所。
這古代的房子每一間都長得一模一樣,他早就不知身在何地了。
而園林裡辦宴會,大部分的丫環仆人都聚集在那邊,這裡假山後院人少得可憐,裴朔走了半天也沒找到能問路的人。
“這是哪兒啊?”
“有人嗎?”
他喊了兩聲,繞過拐角,又瞧見幾棟一模一樣的屋子,眼前一陣頭暈眼花,而他的身後早已有黑衣人腳步悄悄跟随。
隻見那黑衣人袖中匕首揚起,寒光閃爍,猛地落下眼看着就要紮到裴朔……
而裴朔忽然胃裡又是一陣翻漿倒滾,腰身一彎扶着假山開始狂吐,那匕首直接落了個空。
裴朔一個轉身,黑衣人再次擡手,裴朔卻忽然彎腰從地上撿了塊兒石頭,黑衣人力氣沒收住直挺挺地栽進了湖裡。
裴朔揉了揉眼,眼前的金塊變成了石塊,他無聊地随手一抛,“不是金子啊。”
黑衣人剛從湖裡爬起來,一塊石頭啪地砸上他的腦門,又将他砸了進去,獨留圈圈漣漪。
裴朔擡腳又開始找廁所,直到進了不知道哪間院子,胃裡又是一陣難受,他下意識扶牆,然而那牆直接被他推去,連帶着他也跟着往前撲去,他摸摸腦袋納悶道:“不是牆啊,是窗戶。”
推開窗戶,室内内光線有些昏暗,他正瞧見一人側身對着他,裸露着半個胸膛,似乎正在換衣裳。
而那人似乎也因為這邊的動靜望了過來,急忙攏住了衣裳,因動作太過匆忙頭上的珠翠金钗擺過,折射出的光線閃過裴朔的眼睛,似是花與春風拂過。
裴朔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被鍍了一層金光,他眼底還帶着醉意,神色怔怔,“仙女?”
“放肆!”
清麗的女聲怒喝一聲。
裴朔被這一聲吓得酒都有點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後知後覺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偷看了人家換衣裳,連忙雙手合十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看到。”
而房間外守着的宮女彩雲聽到聲音也吓得急忙推門而入,正好看到裴朔趴在窗前,一幅醉醺醺的模樣,吓得魂兒都要飛了。
裴朔摸了摸腦袋又道了幾聲歉,急忙關住窗戶,隻是剩下一個縫兒後他又忍不住探頭問道:“你知道廁所在哪兒嗎?”
瓊華公主額頭青筋突突地跳。
這到底是個什麼人。
“彩雲,殺了他。”
“是,公主。”
裴朔還在蒙圈中,寒光閃過,一柄長劍直抵在他脖頸間,稍稍用力便有血珠凝出,刺痛感讓裴朔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腳一軟,一屁股坐在欄杆前的凳子上。
他嘴唇都在抖。
這他媽是真劍啊。
他也是真賤,喝醉了亂跑,不小心偷看了姑娘換衣服,按古代人的标準,他該不會要浸豬籠吧。
“公…公主殿下。”
來尋裴朔的仆人正好撞上,吓的撲通跪倒在地,“這位是裴侍郎家的二公子,公子小姐們玩鬧時多喝了幾杯,沖撞了公主,還請公主恕罪。”
屋内光線昏暗不明,日頭西移,衆人瞧不清窗内的景象,也沒人敢擡頭去瞧。
而此刻屋内的瓊華公主眼底仍帶着早春料峭的寒冰。
良久,屋内才傳來淡淡的女聲,“那便饒他性命。”
仆人舒了一口氣,領着裴朔就往回跑,根本不敢逗留。
待他們走後,彩雲才道:“殿下,他是禮部侍郎裴政的兒子,貿然殺了他恐怕會引起騷亂。”
瓊華公主聞言眉梢一挑,“哦?”
彩雲繼續道:“前些日子裴家往宮裡遞過他的庚帖,我記得他叫裴朔,表字懷英。”
瓊華眉梢一挑,“裴懷英?”
短短的名字從他唇邊念出來卻有幾分缱绻深長的意味。
他忽然笑了,容色燦爛,“那就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