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修長似玉的手指在人群中劃過,但凡被她指到的人無不面露驚恐,最後手指終于在費琢面前停下。
費琢咽了咽口水。
看着那五碗酒,恨不得自己此刻也醉死過去。
不肖兩刻鐘,費琢人便不行了,彩頭處還壓着三百兩銀子,他打了個酒嗝,腳步踉跄幾下,一頭栽倒在郭琮身上。
“下一個。”
瓊華公主閉着眼睛。
方才起哄逼裴朔喝酒的那幾個人無一例外都被她拎出來“赢彩頭”。
眼看着一個個都倒下來,剛灌了兩碗醒酒湯此刻正迷糊的裴朔在旁邊笑得大牙都露出來了,這些人也有今天啊。
瓊華公主瞥了他一眼,“有趣嗎?”
裴朔直說“有趣”。
瓊華公主拖着腦袋笑盈盈道:“要不要玩點兒更有趣的?”
裴朔眼底迷離,“怎麼玩?”
瓊華公主打了個響指,那些被灌着喝酒投壺的公子哥兒終于停了下來,就在他們已經噩夢結束的時候,噩夢終于降臨了。
“既然你們投不中,本宮替你們玩,不過投壺無趣,改為射箭罷。”
說着就見那個叫彩雲的宮女取來一柄弓箭,瓊華公主握住弓箭塞到裴朔手裡,蔥白似得指尖在郭琮那些東倒西歪的醉漢中間開始遊走,有一種閻王點卯的死感。
凡是被他指到的人皆是一個激靈,最後指尖又落到了郭琮面前,立馬有兩個太監左右開弓架着他站在遠處,頭頂多了一隻雙耳青銅杯。
而裴朔手中莫名其妙被塞了一把弓箭,人還沒清醒又站回了人群。
懶洋洋的女聲傳來,“玩吧,看你幾時能射中雙耳杯的兩隻耳就罷休。”
裴朔沒用過弓,随手一拉,那支箭咻的一聲飛出去,還在迷糊的郭琮一睜眼就見着一支箭朝他而來,吓得他當即背後一陣冷汗就要跑,而那兩個太監卻死死按着他無法離開原地,郭琮隻能吓得閉緊了雙眼,腿都在打顫。
幸好那支箭在距離郭琮不足1米的地方掉了下來。
裴朔一連射了幾支箭均是東倒西歪的,郭琮舒了一口氣,看來裴懷英這家夥喝多了,提不起力氣來。
但瓊華公主可不給他開心的機會,就在裴朔再次要放箭時,一隻有溫度的手覆了上來,身後是若有似無的幽香,裴朔一下子就屏住了呼吸。
“本宮幫你如何?”
瓊華公主說着按住他的手,對準那隻雙耳青銅杯,雙眸寒利,郭琮看着那支箭吞了吞口水。
“公主……”
咻——
破空的箭聲撕裂長空,如同死神的低語般逼近。郭琮隻覺得那支利箭在空中劃出一道寒光,仿佛已經看到了它即将沒入自己胸膛的模樣。冷汗順着他的額角滾落,浸濕了衣襟,雙腿已經開始不受控制地發抖。
“公主,我錯了!”郭琮終于崩潰,直到那支箭穿入青銅杯呼嘯而過。
太監松開了郭琮,他整個人虛脫地癱軟在地。
等到這春日杏花宴結束時,宴會上各位公子醉的醉瘋的瘋,好在郡王府派人挨個将他們好生送回了家,瓊華公主戰績再+1。
裴朔也被人送進了裴府。
瓊華公主往裴朔走的方向瞧了兩眼,正巧春風過,一朵杏花忽然落在她眼前,她擡手接住杏花,不知怎的,忽然想起那日少年趴在窗前,杏花紛紛似雪,少年面色薄紅,手中還握着一根杏花枝。
他忽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