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猛地擡頭,“對!你家祖上也是武将出身。”
李觀話音剛落,就聽到身後好似有什麼人擡腳進來,聽見這話當即大笑出聲,嘲諷之意濃厚。
“噗哈哈哈哈……我今日聽了什麼笑話?霍衡你連你後娘都鬥不過還想統帥三軍?那豈不是贻笑大方?”
來人錦衣華服,霍衡眯了眯眼認出了來人,“郭琮?。”
郭琮,正是那位杏花宴上和裴朔百般不對盤,最後被瓊華公主吓得差點兒尿褲子的人,沒想到今兒又碰上了。
郭琮捧腹笑道:“哎喲,我聽說過一句話叫什麼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們三個還真是适合喝酒,一個要娶公主,一個腦子壞掉,還有一個快要被後娘弟弟趕下世子之位了。”
砰——
郭琮話音一落,一道鐵拳徑直砸向了他的眼睛,他整個人重心不穩,踉跄後仰在地。
“你……霍衡你敢打我?給我打回去。”
他身後那幾個公子哥們瞧見郭琮挨打也沖了上去和霍衡纏鬥在一起,李觀眯了眯眼,撸起袖子,露出肩臂肌肉的那一瞬間,裴朔酒就醒了一半。
史書可沒人說過李觀肌肉這麼結實,他不是儒生嗎?
“哎别打了。”裴朔上前勸架。
“别打了,别打了,以和為貴,有事好商量。”
郭琮怒道:“霍衡你這雜種……你親爹都不要你你還活着幹什麼。”
裴朔抄起一個凳子直接砸在郭琮腦門上,“我去你娘的。”
砰地一聲——
對面腦門鮮血直流,裴朔手腕被震得有些疼,他看了看凳子連忙藏在身後佯作無事發生,讪笑一聲,“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郭琮摸了摸腦門的血怔愣片刻,幾乎快要瘋了,“裴懷英你這鄉野之人……”
霍衡和李觀閑暇之餘還朝裴朔投來一個贊許的眼神,俨然沒想到裴朔這家夥打架也挺猛。
裴朔往後躲了躲,表情讪讪,“我真不是故意的。”
幾個人順勢打成了一團,裴朔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裡塞了一根棍子,一邊窩窩囊囊地躲,一邊對準郭琮的人毫不客氣的一棍子下去差點把人砸暈。
“别打了。”
“我們别打了。”
裴朔還在努力勸和,一邊勸,一邊眼看着李觀落了下風,又是一棍子上去。
郭琮一抹腦門一手血,“你大爺的,裴懷英,就你他娘的下手最狠,你還有臉說别打了。”
緊接着郭琮一個箭步沖了上去,裴朔扭頭就跑,跑了一半,正撞上了什麼人,下意識躲到了他身後,緊接着,咔嚓——
熟悉的一聲。
裴朔的手又被人铐上了。
“京内禁止打架鬥毆,違者禁閉五日。”那人一身紅色捕快袍,手持令牌,眉眼生威,氣勢淩人。
酒館内的客人已經跑光了,剛才還打架鬥毆的郭琮、霍衡等人全部被他铐住,小雞仔似得站在一旁。
郭琮還不服氣,“你是哪個衙門的,我怎麼沒見過你?”
捕快道:“我乃閻大人麾下随扈,自昨日閻大人已接任京兆尹,我等負責京内治安。”
郭琮道:“我不管是你是哪個大人,放開我。”
捕快才不管這兒是什麼驸馬爺、小侯爺、還是什麼相爺家的爺,通通鐐铐拷走,全部扔進诏獄内。
裴朔看着熟悉的诏獄歎了口氣,每次遇見霍衡都沒好事,上次在街上遇見他就是進了局子,這次又進了局子。
“喂!放我出去,我大伯可是當朝宰相……”郭琮臉上還帶着幾分倨傲,“我可是新科狀元,陛下親封的翰林編修,放我出去。”
裴朔嗤笑一聲,“我大伯還是皇帝呢。”
然而他這句話卻突然引起了李觀的注意,他眉頭微皺,若有所思地問道:“明日是不是你和瓊華公主大婚……”
裴朔一拍腦門恍然想起,眼底驟然閃過一道驚慌,“對啊,我明天成親。”
他猛地撲向牢門,雙手緊緊抓住欄杆,聲音裡帶着幾分焦急,“喂!放我出去,我要娶公主。”
然而牢外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看不見,所有的獄卒都因為衙門人手不足被安排去掃大街了,因為明日瓊華公主要大婚。
李觀神色凝重,聲音低沉,“如果懷英明日沒有出現會怎麼樣?”
霍衡摸着下巴想了想,聲音越說越小,“藐視皇權,誅九族……”後面的話他沒敢繼續往下說。
李觀點點頭,餘光撇向郭琮幾人,似是意味深長道:“那連累他入獄的我們幾個會怎麼樣?”
霍衡歪頭,眨巴着眼睛天真地問道:“一起死?”
李觀又點了點頭。
隔壁牢房的郭琮聽到這話,瞳孔猛地放大,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他可不想陪着這些人一起下黃泉!隻見他瘋了般搖晃着牢門,聲音都變了調:“喂!放老子出去,不對,先放他出去!”
“你們知不知道他是誰?他可是瓊華公主的驸馬,你們放他出去!我爹是郭相的胞弟,你們去通知我爹,我保證一定會有重賞。”
外面依舊寂靜無聲。郭琮急得滿頭大汗,手忙腳亂地從腰間扯下一塊玉佩,咬牙切齒道:“我這有塊玉佩,誰去通知我爹,我就送給誰。”
依舊是一動不動。
見外面還是沒有動靜,郭琮以為是賞錢不夠,聲音都帶上了急切,“或者你們把裴懷英放出去也行,裴懷英你出去後立馬去通知我爹!不對!你先娶公主,之後再去通知我爹!不用管我。”
其他纨绔子弟聞言,紛紛手忙腳亂地從身上掏出值錢物件,争先恐後地塞到郭琮手中。一時間,金銀玉器堆了一小堆,所有人都用熾熱的眼神望向裴朔。
“對!我們不急,你娶公主比較重要。”他們異口同聲地喊道,方才還趾高氣昂的世家子弟們此刻臉上寫滿了真誠。
裴朔:“……”
這些人現在看着倒是比他還急切。
不過,大婚前夕進了局子。
他也是頭一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