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裡面裝有金瘡藥,這是她從太醫院那邊花錢買的,梁宮内不禁止宮女生病前往太醫院救治,所以她才能花錢買了這金瘡藥。
匆匆來到丁玉華那屋,丁玉華此刻趴在床上雙眼緊閉不省人事,一副虛弱的氣若遊絲的樣子,謝玉真将藥瓶遞給與她同屋的美人讓她幫丁玉華上一下藥,而後便離開了。
回屋以後卻見陳媛姬對着那盆月季花不知在做什麼,她背對着謝玉真,謝玉真看不清她的動作,隻是依稀看見她好像往月季花上撒了些什麼東西。
“媛姬你在做什麼?”謝玉真出聲詢問。
陳媛姬聽到謝玉真的聲音身子一頓,抖了一下,立刻将手中的一個小瓶子藏入袖中。
她轉過身來掩飾住眼中的驚慌失措,笑着道:“沒什麼,這盆月季開得正盛,我心裡喜愛得緊就想着仔細看看它,對了,姐姐把那金瘡藥給丁玉華送過去了?”
謝玉真點了點頭。
陳媛姬又笑了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謝玉真聽到這話眼中卻浮現出疑惑的神色,她怎麼感覺媛姬奇奇怪怪的,走之前她說要去給丁玉華拿金瘡藥媛姬還挺不樂意的呢。
媛姬雖然覺得丁玉華有點可憐,但也覺得最好不要和她扯上什麼關系,那時她一說給丁玉華送藥媛姬的小臉立刻皺了起來。
可現在,她竟然說她把金瘡藥給丁玉華送過去太好了,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還有剛剛她對着月季究竟在幹什麼?
謝玉真靠近那盆月季,正欲看看它到底有什麼和之前不一樣的地方,陳媛姬卻立刻抱起它用袖子一擋就要往外走,她眉眼彎彎笑着道:“姐姐,夏日多蚊蟲,這花放在屋子裡招蟲子,今日天色已晚我看還是把它放到外面去吧,若姐姐想看它,明日我再把它抱回來。”
說完,陳媛姬未等謝玉真有任何話語便将那盆月季抱到了外面。
室内殘留着一股甜膩的香氣,萦繞在屋子裡久久沒有散去。
那盆淺綠色的月季本就很香,現在謝玉真卻覺得它的味道比以往更加濃郁了,以往是芬芳撲鼻,現在卻是香氣猛烈得直往鼻子裡沖。
窗下,陳媛姬俯下身子不知又撒了些什麼東西。
陳媛姬回來與謝玉真擦身而過,謝玉真拉住了她的衣袖,目光盈盈,其中不乏擔憂之色,“媛姬,别做傻事。”
看着謝玉真眼中真摯的擔憂,陳媛姬心口一熱,她将手覆在了謝玉真拉住她衣袖的那隻手上,目光定定,“姐姐,不管媛姬做了什麼那都是為了咱們倆的将來。”
謝玉真歎息一聲,媛姬這執拗的樣子她很怕她會做出什麼不受控制的事來。
“媛姬,聽我一言,有時候急不得,越想得到一件東西的時候反而越是要慢慢來,徐徐圖之才好,若着急了恐怕結果會不盡如人意。”
陳媛姬松開謝玉真的手,轉而将她扶到案幾邊坐下,看着謝玉真明亮的黑眸她竟有些不敢對視。
停頓了片刻,陳媛姬眼中仿佛有百般情緒,糾結、難忍、擔憂,以及最終看向謝玉真時的誠摯,她目光灼灼,道:“姐姐待我極好,入宮之時我染了風寒是姐姐不眠不休的照顧于我我才那麼快的好起來,後來學規矩我經常被罰面壁,也是姐姐趁着教習姑姑不注意給我送吃的,我早已把姐姐當成是我的親姐姐,今日我就和姐姐說一句掏心窩子的話。”
謝玉真被她眼中濃厚的情緒感染,媛姬眼含信任,她看向她的目光中那種深情厚誼的感覺給她帶來如高山一般的倚重,入宮之時的舉動對她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沒想到她還一直記挂在心上。
心間泛起一絲暖意,謝玉真看向她的眼神中不由得帶上了幾分柔和,“媛姬,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姐姐,丁玉華的下場你也看到了,在這宮裡如果沒有權勢那便會任人踐踏,所以為了咱們以後的生活一定要得到陛下的寵幸,不僅如此還要高高的往上爬。”
“媛姬,我知你心,可你有沒有想過,為了得到陛下的寵幸而使這些手段,若是被發現了結果會如何?”
回想起剛才媛姬往那月季花上撒了些不知名的東西謝玉真就一陣擔心。
陳媛姬笑了笑,眼中是飛蛾撲火般的決絕,“姐姐放心,我已從王總管那裡得知明日陛下很有可能會來這裡,若我這些小手段能把陛下吸引過來,咱們姐妹定能成為嫔妃享受榮華富貴,若妹妹失敗,絕不會連累姐姐,此事的後果由妹妹一力承擔。”
謝玉真輕拉她的手,面帶憂慮之色,“媛姬,你我之間何談連累,隻是我還是很擔憂你,而且我其實不是很想成為陛下的嫔妃。”
梁帝現在是謝玉真心裡排名危險系數第一的人物,和他扯上關系沒什麼好果子吃,謝玉真千方百計就想離他遠一點,以免重蹈了原著中的覆轍。
陳媛姬以為謝玉真說不想成為嫔妃是因為害怕她謀劃失敗,便沒有再多說些什麼隻是安慰她道:“放心吧姐姐,媛姬知曉分寸的。”
看着媛姬那仿佛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的眼神,謝玉真心道,但願媛姬如願以償,隻是媛姬一人富貴便好了,無需帶上她。
打定主意,謝玉真想着明日她正好要去李玄朔那裡一趟,剛好給媛姬的謀劃留出了空間。
媛姬希望得到富貴,雖不知她後來結果如何了,但至少她此時是如此殷切地期盼着,對于她的想法謝玉真不會阻攔,她尊重她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