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的冬天是短暫的,在梁宮裡這種季節的變化就更明顯了。
冬去春來,這日子是一日比一日暖,宮裡的樹木也換了新綠。
過了一個新年,大梁也從元佑五年邁入到了元佑六年。
如今是,大梁元佑六年春三月。
富貴生活令人沉醉,但謝玉真可從沒有忘記自己是穿書了,穿進來的地方還是很快就要危險降臨的梁國。
在原著中,魏軍就是于梁國元佑六年攻進建康的,隻不過是在秋季。
細細算來,距離現在也沒剩下多少時間了。
按照原著中的劇情,這個時間段梁國的朝堂局勢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武陵王蕭嶽勢力大增,與徐安童及其黨羽開展了強烈的争鬥。
徐安童及其黨羽被打壓殆盡,差一點就要全部被清除出朝廷甚至是淪落到抄家的地步。
為了求得一線生機,徐安童殊死一搏,使了陰謀詭計陷害于蕭嶽,最終他陷害成功,不僅是蕭嶽被他害得丢了官職,就連蕭淮也因此受到牽連被貶谪出了建康。
蕭淮也就是借着這個機會回到封地暗中積蓄力量的,而後在魏軍攻入建康沒多久,蕭淮在封地振臂一呼,打着光複大梁為梁帝報仇的旗号舉兵起事,不少流落在各地的梁國舊臣紛紛響應其号召。
後來,蕭淮起兵成功,重新還都建康,成為了新的梁帝。
當然,徐安童最終落得一個凄慘下場。
謝玉真對于原著中現階段的劇情記憶也就是這些了,有些地方她記憶的不是很清楚,比如說徐安童是怎麼陷害的蕭嶽,又是怎樣牽連的蕭淮,關于這部分的記憶很模糊,她想不起來。
不過總之,徐安童這厮沒安好心,指不定現在就有了什麼壞主意,他宛如一條暗中窺伺的毒蛇,隻待一有機會就會出來狠狠咬上蕭淮等人一口。
雖然徐安童是推動這部分劇情的關鍵人物,但作為一個反派,他的很多行為還是非常可惡的。
謝玉真覺着如果有機會她還是要提醒一下蕭淮,雖然蕭淮最後無可避免的會回到封地,但她還是希望他回到封地不是因為被徐安童陷害而貶谪的。
畢竟她也摸不準徐安童是使了什麼陰謀陷害的,萬一是極其嚴重的罪名豈不是對蕭淮很不好。
謝玉真很快等到了這個機會。
每年初春時節,梁國都會舉行春祭以祈求一年風調雨順,春祭過後便會舉辦春日宴。
今年的春祭結束後梁帝蕭憫按例在長樂殿設宴。
謝玉真也出席了。
席間觥籌交錯,歌舞聲聲,樂師演奏着恢弘的吉樂。
“微臣敬陛下與娘娘一杯,願我大梁年年五谷豐登,世世繁榮昌盛!”
“好!”
蕭憫笑着喝下杯中酒,謝玉真也飲下了手裡的酒。
上來敬酒之人接連不斷,個個說着吉祥如意的話。
蕭憫心情愉悅,每次都滿飲此杯,然而謝玉真卻是不能再繼續喝下去了。
她酒量一般,喝多了怕一會兒忘了正事,于是便趁着這會兒沒人過來敬酒的間隙,對蕭憫說道:“臣妾酒量不好,一會兒不能再喝了。”
蕭憫側頭看她,隻見她白皙的臉龐染上一抹淡淡的绯紅,如白玉之上簪了一朵粉色桃花,蕭憫不由得心弦一動。
對着她柔聲道:“好,朕替愛妃喝。”
謝玉真笑着道:“多謝陛下。”
不多時又有人過來敬酒,蕭憫果然都一一替她飲下。
時間過去了許久,宴席過半。
謝玉真看着底下的蕭淮,這會兒也沒人向他敬酒或是與之交談了。
現在離席與他說明情況提醒他正是時機。
于是謝玉真便對身旁的蕭憫說道:“陛下,臣妾先前酒喝多了身子不舒服,想提前回去休息。”
一聽她身子不舒服,蕭憫便有些着急,“愛妃,可要宣太醫過來瞧瞧,朕送你回去吧。”
謝玉真搖了搖頭,道:“不必了陛下,臣妾隻是輕微的不适用不着讓太醫過來,也不用勞煩陛下送臣妾回去了。”
“那好吧。”蕭憫點點頭,又擔憂道:“那愛妃路上可要小心一些。”
“好,多謝陛下關懷,臣妾告退。”
說罷,謝玉真離席。
離去之時路過蕭淮的席位,謝玉真看了他一眼。
兩人四目相對,謝玉真朝他微笑一下,用眼神告訴他她有話想和他說。
蕭淮明白了,他看出了謝玉真的意思。
待謝玉真離去後又過了一會兒,蕭淮也借口飲酒過量想要出去吹吹風。
蕭淮的身影消失在殿中。
徐安童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
接下來,有好戲看了。
這一天,他已經等了太久。
天色昏黃,夕陽西下。
這個時間天還未黑,長樂殿周圍還有不少的宮人。
既是與他說話那自然不能讓别人看到,畢竟是在宮裡,流言蜚語什麼的傳起來對他們二人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