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進來的男生,染了一頭金黃色頭發,顔色鮮亮,就像是黃檸檬。
這麼誇張的發型顔色,許微櫻第一次看見,她不由多看了幾眼。
金毛蔡來到段峋身邊,當看見棒棒糖後,他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震驚問:“阿峋,不是來買煙?怎麼是糖啊?”
當時,金毛蔡說得是粵語白話,許微櫻又聽不懂了,隻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段峋修長手指撥開糖紙,語調閑閑回:“小朋友守店,買什麼煙?”
“教壞小孩兒?”
兩人地交談說得都是粵語。
許微櫻睫毛輕顫,話裡的意思,她一句都不懂。
隻安靜地站着,出神地看着他們。
金毛蔡聞言,他看向許微櫻。
見到守店的小女孩個子不高,綁着馬尾辮,臉蛋圓圓,有點胖。
瞧起來,她年紀就不大,約莫就是小學生初中生的年紀。
金毛蔡收回視線後,他贊同地點了點頭,然後他伸手拿起棒棒糖,笑嘻嘻地和段峋一起離開。
在夏季夜晚,兩個少年走出去後,小超市裡陷入了沉默地安靜氛圍。
許微櫻輕抿了下唇,目光看向他們離去地背影。
她走出櫃台,莫名地不想要在繼續守店了,打算去關門。
隻不過卻未預料,小超市裡再次迎來“客人”。
一個拎着啤酒瓶,走路歪歪扭扭,喝地醉醺醺地酒鬼。
許微櫻呼吸一窒,警惕地看着喝醉的中年男人。
她知道他姓王,在小鎮上最是遊手好閑,也不出去找活幹,每天都喝的醉醺醺,名聲非常差勁。
小鎮上的人都對他,避之不及。
在家裡餐桌上,用餐吃飯時父母提過他。
還告訴許微櫻若是遇到他了,立馬就要離得遠遠的。
可卻沒想到,今天晚上她獨自守小超市,喝醉的中年男竟然進來了。
許微櫻警惕地看他,深呼吸說:“今天要關門了,不做生意了,你出去吧。”
中年男手拎啤酒瓶,一張臉泛着油膩的紅,他呵呵笑了笑,口齒不清道:“老子就不出去!”
說完,他醉醺醺地眯起眼,見到小超市裡隻有許微櫻一人,他仰頭再次咕噜噜喝了一口啤酒,然後就全身冒着酸臭酒氣地往櫃台走去。
他邊走邊笑着嘴裡嘟囔說:“你家開超市每天能掙不少錢吧,我手頭緊,借我點錢花花啊。”
許微櫻見到他開始發酒瘋,她冷靜地不和醉鬼硬碰硬。
她擡腳就要往小超市外跑去,準備去喊附近的大人幫忙。
但卻未預料,當許微櫻剛擡腳,拎着酒瓶的男人就一聲暴喝,他怒吼:
“你他媽往哪兒跑,過來!給我借錢花!”
醉酒男的怒吼聲響起,許微櫻肩膀一顫,她臉色白了白,深呼吸,一字一句回:
“你冷靜點,馬上就有人過來了。”
“當我三歲小孩!”醉酒男惡狠狠地盯着許微櫻,吼道:“他媽的别廢話,快點!把錢給我!”
他暴躁地怒吼聲落地,他拎着啤酒瓶就朝許微櫻逼迫地走了過來。
許微櫻緊咬了咬唇,眼睫顫抖,臉上徹底失了血色,隻一雙圓潤眼眸依舊冷靜。
醉酒男看她害怕地模樣,他豪不知恥地大笑了笑,晃着手裡的酒瓶,催促:“快點去拿,别讓我親自動手!”
“好,”許微櫻深呼吸一口氣,拖延時間地冷靜問,“你要多少?”
也就是在這個瞬間,許微櫻長睫一抖,她竟然看見剛才離開的兩個少年,竟然又重新走進了小超市。
她不可思議地微睜圓了眼眸,沖他們使眼色。
想讓兩人離開這兒,去喊大人來幫忙。
卻沒想到,段峋咬着一根棒棒糖,偏頭看了她一眼,就徑直走了過來。
醉酒男聽到了身後動靜,他握着啤酒瓶回頭,當見到是位身姿清瘦挺拔的少年。
他楞了下,然後罵罵咧咧地道:“你他媽的,是從哪冒出來……”。
隻不過他一句話還未說完,段峋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伸出修勁手臂,動作幹脆利索地卸掉了他手裡的啤酒瓶。
“金毛蔡”,他淡淡喊了聲,旋即随手把啤酒瓶抛給他。
金毛蔡接過酒瓶,激動喊道:“阿峋,劈佢!”
段峋沒搭理他,隻在醉鬼漲紅着臉怒罵着要沖過來時,往他腹部狠踹了一腳。
他眼眸漆黑,臉上是極冷淡的模樣,面無表情地咬着棒棒糖,朝他踹去。
中年男浮腫的身體一個趔趄,他罵人的髒話憋進了喉嚨裡,雙腿搖晃地被他踹翻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巨響。
這一切發生的很快,局面在幾瞬間扭轉。
許微櫻微怔住地看向少年。
他咬着棒棒糖,垂眼,面無表情地看一眼,倒在地上如一條鲇魚似地直哎呦叫喚的中年男。
收回視線後,段峋看向金毛蔡,沒幾分情緒說:“報警。”
金毛蔡笑嘻嘻地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他掏出手機,開始報警。
接通後,他一邊帶着誇張地哭腔說在小超市有醉鬼惹事,店裡都是年輕學生,他很害怕,讓警察叔叔快點過來救命。然後他一邊走出去,看眼小超市的名字,開始仔細地報告具體位置。
許微櫻聽着店外金毛蔡的說話聲,她徹底失神呆住了。
而在段峋眼裡,她這番失神模樣,就是被鬧事地醉鬼給吓到的。
停頓幾秒。
段峋眉骨輕擡地想了想,他從褲口袋摸出一根棒棒糖,垂頭,漫不經心地剝開糖紙。
他走過去,把一根葡萄味的棒棒糖,遞給許微櫻。
“小朋友,”段峋看她,嗓音恢複了之前懶洋洋地散漫。
他問,“吃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