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大王子絕對憋着什麼壞心思,荀定想起剛剛他的笑就有點毛骨悚然,看圖莫毫無提防的樣子實在無奈,這單于将他養得未免也太天真了。
事情不出荀定所料,宴席還沒結束,幺蛾子就上演了。
“什麼!”大王子聽完急匆匆闖進宴席的士兵的報告,面露震驚,“你是說那個小部族在鬧分離?”
大王子的聲音絲毫沒有收斂,席上衆人都聽見了這聲震驚的大喊,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圖莫坐不住了,正要開口問詢,被荀定一把按住了,他輕微搖搖頭,示意圖莫稍安勿躁。
圖莫稍微冷靜下來,一擡頭,驚得一身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大王子正斜眼盯着他這邊。
“他正等着你開口呢,你若是這時候跳出去,豈不是中了他的陷阱。”荀定低聲說道。
“可是我隻是想帶兵去鎮壓那個部族,這也有問題嗎?”圖莫雖然被吓到,但還是不懂其中緣由。
“他必定不安好心,而且,為什麼偏偏在他巡視屬族後有小部族鬧分離,這實在太巧了。”
圖莫想不通其中關竅,隻好聽荀定的話保持沉默。
大王子見自己演半天獨角戲,圖莫也沒有接茬,暗自咬了咬牙,這蠢貨,往常都是第一個響應的,怎麼今天一點動靜都沒有。
沒辦法,他隻好直截了當點名,“二弟,你看,這部族動亂,還是需要你去帶兵解決,畢竟你和士兵們比較熟,也熟悉部隊,就當是去曆練曆練。”
荀定偷偷按住圖莫,不讓他輕易答應,圖莫會意,故意虛着聲音回道:“大哥,恕小弟此次難當大任,實在是剛從中原回來,身子受了傷,大夫讓我好好将養幾個月,我怕拖着病軀上戰場反而成為拖累啊。”
大王子沒想到他會拒絕,面色都扭曲了,但圖莫都這樣說了,他也不能讓一個病人帶兵打仗,那不成了兒戲嗎?隻好虛情假意關心道:“那小弟你好好養傷,早日康複。”
宴席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打斷,沒有人帶兵更讓官僚們擔憂,畢竟那個部族下屬大王子剛巡視完的屬族,誰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變故。
回到院子後,圖莫不解地問道:“荀公子,為什麼不讓我帶兵去鎮壓?”
“你剛剛有沒有聽到席上有人議論,這個鬧着分離的部族正好下屬大王子巡視的部族,他前腳回來,後腳那個部族就出這樣的事,說和大王子沒關系都沒人信。”
“那真要看着那個部族分離嗎?”
“難道北邦隻有你一個人可以帶兵嗎?”荀定恨鐵不成鋼地回道,“他鬧出來的事,若是他無法搞定,損失的也不是你的利益。”
見圖莫還是一臉迷茫,荀定繼續補充道:“這個屬族大概率已經站到大王子的陣營中了,你去累死累活幫他們鎮壓,不僅什麼都得不到,還被人當刀使了,若是你不出手,大王子又沒辦法搞定自己鬧出來的幺蛾子,你猜那個屬族會不會因此和他離心。”
都已經剖析得如此徹底,圖莫一臉恍然,“原來大哥是這個心思,但他沒有熟悉軍隊的得力幹将,萬一那部族真的分離了怎麼辦?”
“你擔心什麼,大王子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就算那部族真分離了,以後若是有利可圖了,總會重新歸順的。”
圖莫懂了,也不上趕着要去帶兵鎮壓了,真找了個大夫來,每天開點養身體的藥,裝模作樣地在院子裡休養,連練武場都不去了。
大王子拿他也沒辦法,隻好抓瞎一般派了個自己陣營中的人出戰,那人既不熟悉軍隊,也不通讀兵法,對那部族的地形更是陌生至極,胡亂出兵,最後拿了個大敗而歸。
這下那剛站隊的屬族坐不住了,一封封來信轟炸着大王子,信中遣詞都是質問,隐隐有重新站隊之意。
大王子安撫不住,焦頭爛額地處理着戰事和質問,一邊痛罵着事不關己一般的二王子,他這次花了大功夫的巡視算是白費周折了。
這邊,圖莫還吊着沒受傷的腳,逗弄着精神越來越好的小清,從前他不愛帶這個小姑娘玩,也不是嫌棄她的胎記,就是覺得她不利索,總是躲在别人身後,現在小清變得開朗起來,兩個人倒是趣味相投。
不過他還是比不上荀定在小清心中的地位,隻要荀定說的,小清就仿佛奉若聖旨般,理都不理他了。
這小姑娘,也是個看臉的。圖莫心中憤憤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