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是他們想害我,我是無辜的。”
大王子沖向廣場,崩潰地大喊。周遭的百姓見此人如此瘋魔,皆避之不及。大王子就一路橫沖直撞到了廣場中心。
他眼睛發紅,像隻失去理智的野獸,趁大家被吓住還沒什麼反應的時候,撲上去掐住小清外祖父的脖子,嘶吼道:“你為什麼要害我!為什麼!你女兒貌醜無比,是我娶了她!不然你看還有誰會要她,我為你們家解決了這麼大一個麻煩,你們竟然背刺我!”
外祖被掐得臉色逐漸發紫,眼睛裡卻全是解氣的仇恨,啞着嗓子低低笑道:“哈哈哈哈,你害得我女兒死不瞑目,我那可憐的女兒啊,不僅被你害死,連名聲都那麼不體面,你是要她在陰曹地府都待不安生,那我也要你永無甯日哈哈哈哈。”
大王子手越收越緊,顯然是真要面前的人死,周圍的人被這一出驚到,這才反應過來,急忙上前拉開大王子。大王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氣,狀若癫狂的模樣看呆了圍觀的百姓,在聽說眼前之人就是告禦狀中的主人公後,紛紛竊竊私語。
百姓的指指點點更加刺激了大王子,他一下子爆發就掙開了圈住他的人,眼神盯住一旁侍衛的劍,就要抽出來向廣場中央跪着的小清外祖砍去,圍觀的百姓見他手中有劍,駭得往後退去,硬生生在廣場中形成一個偌大的包圍圈。此時,一道威嚴疲憊的聲音從廣場主座上傳來。
“夠了,要鬧到什麼時候,侍衛,去把大王子帶回宮殿,此事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絕不會姑息縱容。”
小清外祖頂着脖子上深深的掐痕,身子伏下行了個大禮,嘴上大聲喊道:“多謝單于!還我女公道!還我族公道!”
單于一甩袖子,面色凝重地回到宮殿,聽到小清外祖的呼喊,臉色更差了。那側室的父親将他架上了公道的高論調,讓他想縱容姑息一下也無法如願。
隐匿在圍觀百姓中的荀定和圖莫二人見狀悄悄跟上,一路追到了主殿。
主殿上。單于恨鐵不成鋼地指着大王子,歎了半天氣才開口:“你說你怎麼不小心點,這樣的事怎麼還可以留有把柄,要麼就不要做,要做就要做幹淨點,像那側室的貼身侍女,知道這麼多隐秘的事,你一開始就該滅口,反正也是一個小小侍女,怎麼還會栽在她身上!”
大王子方才過于激動,現在神情還有些恍惚,他冷笑一聲:“那你想怎麼處理我?”
“我還能怎麼辦!”單于“砰砰”拍着手邊的桌子,“你那側室的父親敲了登聞鼓,過不了多久這件事就會傳到各個屬族,若是不好好處理,那些屬族還會信服我北邦嗎?”
“哈哈哈,”大王子反而大聲笑起來,“難不成你真想處理我,然後将北邦交給那個家夥嗎!”
荀定圖莫二人在殿外候着,由于單于揮散了伺候的人,殿外并沒有人通報單于。殿内二人的聲音清晰地傳到殿外,聽到單于并不打算包庇大王子,圖莫悄悄松了口氣。
還沒等他徹底放松下來,殿内單于略帶生氣的聲音傳出:“什麼那家夥!那是你弟弟!我交給他有什麼問題嗎?我看他比你适合得多!”
“哈哈哈哈你怎麼到現在還在騙自己?”大王子笑得更加嚣張,“他是不是我弟弟你不是最清楚的嗎?若你真甘心将北邦交給他,怎麼會對我的所作所為默許放任呢?”
“你!”單于被刺激到,擡手就給了大王子一巴掌,胸膛起伏不定,“你說的什麼混賬話,他就是你弟弟!”
聽到殿内傳出的話,荀定如當頭棒喝,終于明了他一直想不通的古怪之處。
原來圖莫并非單于的親生兒子!
這樣一來,那些他想不通的古怪都有了解釋,怪不得大王子有恃無恐毫不遮掩,怪不得單于冷眼旁觀大王子的斂權行為,怪不得明明偏愛圖莫卻從不給他鋪路,怪不得圖莫被養成這樣毫無心機謀略的單純性子。
他悄悄看了眼身旁的圖莫,圖莫明顯不相信,還壓低聲音對荀定道:“我大哥莫不是受什麼刺激瘋了,就算繼承不了北邦,他也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怎麼連這樣的胡話都編排得出來,怨不得父親如此生氣,他這下可要受點罪了。”
荀定默然,聽着圖莫強撐的聲音中還帶着自欺欺人的不可置信,貼心地保持沉默,不再忍心打破他的幻想。
殿内二人還在對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