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聽話,我便隻能挑斷你的手腳筋。不過你放心,赫國有最好的醫師,會幫你接好的。你還會像現在一樣,不會留下一絲毛病。”
“哭什麼?”元慎擦幹她臉頰滑過的淚:“隻要你聽話,我絕不這樣做。你會乖乖聽話的,對吧?”
昭昭内心的防線潰敗,順從點頭。元慎滿意極了,讓她早日休息,這才起身離開。
直至走遠,楚淮迫不及待地跑到昭昭面前,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樣子,與剛才判若兩人。
楚淮蹲在她身邊,大力扯着昭昭身上的繩子,依舊解不開。裴钰從懷裡掏出短刀,遞到她手邊:“用這個。”楚淮接過短刀割開繩子,扶着昭昭站起來,“走,我們回去!”
才邁出兩步,大門猛然被打開,元慎去而複返,三人的身影暴露在視線之下,元慎的目光從三人身上一一掠過:“月娘說這裡闖進來兩隻老鼠,原來竟是跑到這裡來了。”他的視線最終定格在裴钰身上。
昭昭從萎靡中反應過來,橫身站在他們前方:“我不許你傷害他們。”
“你放心,你的親人,我是不會傷她。”元慎的目光轉向楚淮,“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我要帶昭昭回赫國,以後自會好好待她。至于你,現在可以離開了。”站在元慎身後的月娘,移了一步,讓開大門過路的位置:“楚姑娘,請。”
昭昭轉過頭:“你們先走吧。”
昭昭握着楚淮的手臂,暗自用力,楚淮對她的眼睛立刻了然。現在元慎不會對昭昭如何,隻有她和裴钰能安全離開這裡,才能想辦法将她救出去。
楚淮沒有多猶豫,拉着裴钰準備離開。
“你可以走,他不行。”元慎突然開口,目光直指裴钰。
裴钰轉過頭,直視着元慎的眼睛,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會,火藥味十足,誰也沒有退讓的意思。
楚淮:“為什麼?”
“讓他離開也不是不行,隻不過……”元慎抽出月娘腰間配的彎刀,扔在地上,“他将自己的臉毀了,就能走了。你若是自己下不去手,我可以幫你。隻不過我這手上沒有什麼準頭,将你的鼻子割下也說不定。所以,還是你自己動手吧。”
“元慎你……”
昭昭的話還沒說完,被他冷冷的目光掃來,頓時啞然。
“如今周圍都是你們的人,看來我是逃不掉了……”裴钰搖頭啧了一聲,“換一個方式行不行?畢竟長成這樣還挺不容易的。”
元慎道:“我給你三個數的時間考慮。”
随着他一聲聲的倒數,裴钰伸手撿起地上的彎刀。眼看他真的打算要對自己動手,楚淮不由得出聲叫了他的一聲。
裴钰向她笑了笑,握上了彎刀的刀柄。直勾勾地看向元慎,臉上的笑意分毫不減。
裴钰:“二皇子殿下,好好看看這張臉,記住了,即便這張臉毀了,那也是你比不上的。”
這都什麼時候了?裴钰竟然還在拱火。真不知道他是大膽,還是直接破罐子破摔。總之這句話惹得元慎臉色一黑。
裴钰揚起手中的刀,刀鋒轉正,對着他自己的臉頰。忽然手中用力,将彎刀向元慎飛去。刀刃蹭着元慎的臉飛過,直接插進了背後的柱子上。趁着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裴钰拉住了楚淮的手,喊了一聲:“跑!”
月娘率先反應過來,抽出随身帶的飛刀擲了出去。彼時,裴钰伸手攬住楚淮的腰,帶着她從窗戶縱身一躍,騰空而起,落在屋檐上,消失在夜色之中。
元慎看着裴钰消失的方向,眼神陰郁。身旁的月娘驚呼:“主子,您的臉!”
元慎伸手向臉上摸去,觸手是一片黏膩的猩紅,後知後覺火辣的疼痛。裴钰向他飛去的那一刀,劃破了他的臉,這一下說輕不輕,說重不重,隻不過怕是要在臉上留下一道疤痕了。
裴钰帶着楚淮一路飛奔,幾乎沒有停歇,直到回到畫旖旎的後院,他才松開環在楚淮松腰間的手。
此時,柳枳找尋無果,已經回來了。庚怡也清醒了,知道昭昭失蹤。見到他們回來,立刻湊上前去,“找到昭昭了嗎?”
楚淮臉色沉重:“她被元慎帶走了,明日就要被帶去赫國。”
“什麼?天啊,那要怎麼辦?”
楚淮搖了搖頭,看着天色已經不早,再過幾個時辰就會天亮,城門一打開,元慎就會将昭昭帶走。現在有什麼法子能把昭昭救回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正當衆人愁思不解,裴钰身體一晃,倒在楚淮身上。楚淮有些懵,一伸手卻摸到他後背肩膀處插着的一把飛刀,頓時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