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着腦袋,盯着向庚怡的方向,啧,倒是聚精會神。
她走到裴钰身後,在他後背拍了拍,裴钰吓了一跳。轉頭看她笑嘻嘻的模樣,皺着眉:“多大人了還玩這種把戲,真幼稚。”眼神一撇,看到她頭上的玉簪。平日裡楚淮很少打扮,這根發簪便尤其顯眼:“你這發簪新買的?還挺……”
“嗯,陸時歧送我的,怎麼樣?好看吧?”
楚淮得意地揚了揚頭,湊得離他更近了。
裴钰偏過臉,将“好看”兩個字停在嘴邊。吐出兩個字:“俗氣。”
說罷,又把視線轉回嬷嬷和庚怡的方向,從楚淮的角度看,他這眼神正直勾勾地瞧着庚怡,倒有幾分情意綿綿的味道。
楚淮道:“你在這兒盯着庚怡看了多久了?啧,看人家長得好看,眼神都要粘上去了,小色鬼。”
話剛說完,楚淮似乎後知後覺了什麼。從前她的心思都放在昭昭和庚怡上,很少留意過裴钰,如今再看這小子的眼神,有些不單純啊……天呐!若是如她所想,那可是不得了。這小子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庚怡的?捂得這麼嚴實,她一點都不知道。
再仔細想想,是了,自打同庚怡相識後,她就一門心思想要拿下蒼海,自然沒能注意到裴钰的心思。如今她也是要進宮的娘娘了,裴钰這份愛意更不能宣之于口,如此,在看着他,情意綿綿的眼神裡,倒還瞧出幾分落寞來。
暗戀的姑娘馬上要嫁人,喜歡的苗頭按得死死的,倒是有些可憐,看他這樣估計是還沒死心,楚淮覺得不能看他沉淪下去,及時拉他一把,才算得上是好朋友,遂苦口婆心地道,“感情的事情素來複雜,有情人終成眷屬是少,大多還是情深緣淺,有些緣分錯過就是錯過了。不如就這麼放手讓它過去……”
裴钰聽她叽裡咕噜說了一堆,轉頭看着她,“你在說什麼?”
害!這人怎麼如此不上道!委婉的說法他沒聽懂,她隻能挑明:“庚怡馬上入宮去了,你那些有的沒的心思還是收一收。”
裴钰先是瞪大了眼睛,而後死死地瞪着她:“你什麼意思?你是覺得我喜歡庚怡?”語氣中盡是不可置信。
“難道不是嗎?”楚淮一臉的理所當然,反而惹得他更加生氣了。“你到底有沒有點兒腦子?我怎麼可能喜歡她呢?我隻是把她當朋友而已。”
看他這個模樣,倒像是被戳中心思後氣得跳腳,大約是不好意思了,楚淮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真的當朋友還是假的當朋友?我也是好心提醒你,趁着你對她的感情還不深,斷了這個念想吧。”
裴钰拍掉她的手:“我有喜歡的人!”
楚淮沒想到炸出一個新八卦,眨了眨眼,好奇道:“那你喜歡誰呀?”想了想,除了庚怡,不就隻有一個昭昭嗎?于是眉頭皺得更緊了:“昭昭更不行了!你沒發現昭昭和柳枳互相喜歡嗎!雖然沒表心意,那你也不能去當第三者啊!”
“我喜歡的是個傻子!”裴钰這番話氣得紅溫,站起來便離開了。
問個問題,怎麼還急眼了呢?真是變臉比變天還快。楚淮翻了個白眼兒。正好有些困,伸了伸懶腰,準備回屋去睡覺。
***
日子這麼安生地過了幾天,其間蒼和靖身邊的何由來了兩次,說靖王爺請她過去。楚淮發現,她遇見蒼和靖都沒什麼好事,這次他又來她,雖不知道什麼事情,但是蒼和靖對她總懷着戒心,既然如此能不去就不去吧!
話雖然這麼說,對方好歹是王爺,也不好生駁了他的面子。幹脆謊稱自己生病,且病情嚴重,根本下不了地。她心想,自己既已病重,蒼和靖總不能強迫一個病人吧。她用這個理由搪塞,何由也沒有辦法硬帶她走,隻能無功而返。
以這個理由敷衍了兩回,蒼和靖也該知道她什麼意思。之後幾天,倒也沒讓何由再來。
楚淮正在畫旖旎清點庫存,忽然一個男子急匆匆趕來,他自稱是陸時歧府中的小厮,這次來是給楚淮帶一句話,陸時歧約她在孜禹城外泛舟湖上。楚淮未加多想,便應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