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彈完了,楚淮呼出一口惡氣,心裡舒爽不少。
楚淮站起身,面對衆人:“有些話還是說清楚比較好,我楚淮沒生在富貴之家,自幼也不曾學過琴棋書畫這種高雅之事。然而,我自幼所受的家教便是,女子自立自強,自給自足,不依賴任何人。所以我即便是個普通女子,也靠着自己開了一間鋪子,生活也算得上安穩富足,從未有過攀附權貴的念頭。”
轉頭對上面色陰沉陸老夫人,嘴角牽起一個笑:“但陸老夫人卻不這麼想,在您眼裡我就是想要攀高枝,想要改變人的想法有時候比移山填海還要難。我這個人最怕麻煩,所以也不打算浪費時間讓您改變對我的看法了。與其委屈自己讨好别人,不如當斷則斷,做自己倒還樂得自在。”
有人聽着不悅,即刻反駁道:“這話是什麼意思,頂撞長輩,簡直沒有半分禮數!你這女子好沒教養!”
“我的教養隻對有教養的人,陸老夫人顯然得不到我的教養。”
說完這番話,楚淮站起身大步離去,待走到門口時,卻被陸時歧拉住了手。
楚淮沒去看他的臉:“放手。”聲音鑿鑿,毫無半分留戀。
陸時歧的手沒有動,那一雙眼睛直直地看向楚淮,像是有千言萬語,到嘴邊卻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時歧,讓她走!”陸老夫人傳來一句極憤怒的聲音,一手捂着胸口,像是被氣得不輕。
陸時歧似在痛苦中抉擇,搖擺過後,終于放開了手。
***
楚淮回到家後,看見眼前的琴,便覺得一股火氣直沖天靈蓋!擡起琴剛舉過頭頂,被路過的昭昭看見,趕緊攔下了。
昭昭護在琴上:“砸琴幹嗎,你不學了嗎?”
楚淮雙手叉腰:“不學了!不學了!委屈自己去讨好别人了,還被當作小醜一樣,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誰愛幹誰幹吧,我可不奉陪了!”
昭昭不知發生了什麼,聽得楚淮這麼一說,也跟着憤憤不平。嘴上罵着陸老夫人怎麼兩副面孔,表面是個慈愛和善的老太太,結果心裡卻存着壞主意的!昭昭這張嘴說了十分鐘,就沒再停過,一直說到口幹舌燥,末了一舔嘴唇,問道:“那陸時歧,你打算怎麼辦?”
楚淮默默喝了一口降火的冷茶,放下茶杯後,才開口:“不怎麼辦。他不相信我,連信任都沒有,即便走也走不長遠,不如就這樣吧。趁大家還沒有完全陷進去之前,長痛不如短痛。”
昭昭瞪大了眼睛:“你舍得?你不喜歡他了。”
她和陸時歧相識不過兩三個月,即便是在一起,也不過才月餘。對于陸時歧,可以說是好感,是喜歡,她從未見過陸時歧這般完美的人。隻是總覺得他們兩個人之間少了些什麼。
她曾經問過陸時歧喜歡自己什麼,陸時歧的回答是,他從見到自己的第一面就莫名地被吸引住了,像是一種不可抗力的吸引。聽到這個回答後,楚淮沉默了。那一天,她盯着系統屏幕上陸時歧的好感條,看了許久。
楚淮一直都在懷疑,陸時歧對自己的喜歡究竟是出自他自己的感受,還是遊戲中對他的設定?乙遊的男主,總歸是要愛上玩家的宿命。
楚淮不确定,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印證。于是捂緊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讓自己不去想這回事,總覺得隻要不想那麼多,一門心思地體驗這份美好愛情,也是很好的。
但是從現在開始,她不發愁了。這段日子她做了很多不喜歡的事情,如今想到要和陸時歧分開,第一個反應竟然是松了一口氣。當她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忽然整個心都跟着輕松了。
愛不愛的,設定不設定的,無所謂了。人,她不要了,這些污糟事情,自然也不考慮了。
楚淮像是以前一樣,大大咧咧癱在圓凳上,輕松地道:“不喜歡了,還是現在這樣比較舒服。”
昭昭豎起大拇指:“好好好,拿得起放得下,不愧是雌鷹一般的女人!”
楚淮站起身,抱起桌上的琴,大步向外走去。
昭昭問:“你幹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