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之後郎月慈沒久留,很快就離開了酒店。雖然答應了要早些休息,施也還是過了十一點才收拾好躺在床上。說不困那是瞎話,但手頭這兩個案子,一個是他必須要完成的,一個是他很感興趣的,每一個都牽扯着他的精神,讓他沒辦法完全舍棄。
次日。
剛到市局沒多久,韋亦悅就帶回了新的消息,痕檢通過分析苗家窗戶外牆壁上留下的血腳印以及兩名死者的傷口情況,成功鎖定了嫌疑人的特征。
身高在177cm到183cm之間,男性,作案時穿的是44碼運動鞋,右利手,年齡在20到30歲之間。
郎月慈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施也,施也卻沒有任何回應,仍舊埋頭看着案卷。又過了一會兒,施也才擡起頭,對郎月慈說:“我想去跟杜君衡聊聊。”
“行。我找成支走個手續。”郎月慈答應。
“成支沒在辦公室。”韋亦悅提醒。
郎月慈沒多想,又說:“可能開會去了吧?那我去找李副。”
“李副也沒在。”馬博似乎有些猶豫,“那個……今早成支被袁副局叫走,李副知道後就直接去副局辦公室了。”
“這是怎麼了?”郎月慈問。
馬博回答:“我也不知道,反正李副聽到成支被袁副局叫走就着急了。我都沒來得及問。”
“小昭?翔子?”郎月慈叫了二人。二人都接連搖頭擺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施也略想了想,問:“被叫走多長時間了?”
馬博看了眼表,回答:“不到半個小時。也就前後腳,我估計李副追上的時候他們都還沒進行政樓呢。”
施也站起來:“我去看看,正好我有事跟袁副局說。”
“我陪你去?”郎月慈問。
“不用,我認識路。”施也從郎月慈桌上拿了一塊巧克力,笑了下,“一會兒就回來。”
施也憑借記憶順利找到了袁和慶的辦公室,剛到門口,辦公室裡面的争吵聲就傳進了他的耳朵。
“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這是成雲霞的聲音。
袁和慶道:“成雲霞!你懂不懂什麼叫服從命令!”
“别給我扣帽子!真當我不知道?!這根本就不是省廳的意思!這根本就是你們自己的決定!你們能不能搞搞清楚?!施教授來是協助辦案,不是借調,更不是賣給咱們市局賣給刑偵支隊了!”成雲霞氣勢洶洶地說道,“人家來的時候您說讓我照顧好人家,我現在這就是照顧!我說了,這個案子不讓他辦!”
“成雲霞,你才應該搞搞清楚!現在死的是市委的人!”
“市委怎麼了?施教授還是部裡直接派下來的呢。更何況,管他是誰?!生前再大的官,死了也就解剖台上一躺,不比誰占地方大!”成雲霞反而更生氣了,“市委死個副處局長就不轉了是嗎?!别跟我提什麼影響!在你心裡那些當官的命就比未成年吸毒者的命金貴,是嗎?!副處?哼!我還是正處呢!你也是局長啊!都是公務員,公安系統每年犧牲多少?别的不說,去年本市犧牲的最高級别的警察就是一督正處!怎麼那會兒不見你這麼着急上火啊?!晨西案25個人犧牲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影響大了?!我們警察就都該死是嗎?”
“别……哎呀别急。成支你那心髒……”李隆開了口想要阻攔。
“成雲霞!”袁和慶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有你這麼跟領導說話的嗎?!你還想不想幹了?!”
“哎喲局長别拍桌子。成支心髒本來就不好,你再給她吓出個好歹來。”李隆幹脆擋在了二人之間。
成雲霞扒拉開李隆,怒氣沖沖:“不幹就不幹!有本事你扒了我這身警服!隻要我穿着警服在刑偵一天,你就别想越過我去利用我手裡的人!”
“施教授又不是你手裡的人!”袁和慶吼道。
成雲霞仍舊不甘示弱:“我再說一遍,他是到我支隊協助辦萬字案的!不是協助你們降低死了個副局長的社會影響的!”
李隆焦心不已:“二位領導,有話好好說。都别急啊!你們一個高血壓一個心髒病,都經不起這麼大情緒波動啊!”
果然,自己猜的沒錯,施也輕輕呼出一口氣,擡手敲了門。
袁和慶怒氣未消,甩出一句生硬的“進”。在看到來人是施也的時候,袁和慶險些沒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他硬生生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強行逼迫自己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施教授,您來有事嗎?”
“我想去見見上一個案子的嫌疑人杜君衡,找成支來走個手續。”
“好。”成雲霞立刻說,“讓小郎打申請,我直接批。”
“麻煩成支了。”施也說。
“沒事,應該的。”成雲霞回答道。
“施教授——”
“施教授先去忙吧。”成雲霞直接攔住了袁和慶的話,對施也說道,“小郎申請之後我立刻就批,您現在去看守所就行。路上估計四十分鐘,這手續怎麼都走完了。”
施也點頭,而後看向袁和慶,說:“對了,袁副局,可以借成支和李副用一下嗎?我有話想跟他們單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