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在殺完人之後就走了,隻留陸小鳳一個人愁眉苦臉地對着爛攤子。那些賭鬼見狀不對就都逃了,這偌大的地方竟因為死了一個人就要樹倒猢狲散了。
陸小鳳說道:“我本以為會是我先一步來找你。”
梅疏影咳了兩聲,拭去嘴角血迹說道:“讓你失望了,我不僅沒遇上石觀音,也沒死在玉羅刹手裡。不僅如此,我還遇上了一名仰慕已久的前輩。”
陸小鳳聽聞眼睛一亮,問道:“是誰?”
“盜帥楚留香。他已鏟除了石觀音,想來等我們回去,江湖上說書人口中的故事就都會換成這樁事情了。”他掃了一眼桌椅東倒西歪的堂内,“葉開呢?”
陸小鳳道:“他說先走一步。”
梅疏影笃定道:“那他定是去青衣樓了。”
于是陸小鳳順勢發出邀約,說道:“我也要去那兒,不知你去不去?”
梅疏影搖了搖頭,道:“我不去。”
“為何?”
“我不想和葉開見面。”
“他是你的義弟,你關心他,他也關心你。這次你一封信寄去,他就幫了你的忙,可你居然不肯見他,這是什麼道理?”
“陸小鳳,你要知道,打聽得越多,麻煩越多。”
“我偏生是這天底下最不怕麻煩的人之一。”
“哈,那等你見到葉開,不如問問他。”
梅疏影離開銀鈎賭坊時,看見一隻眼熟的鷹在天上盤旋,随後飛走了。看來這裡很快就會有一個新主人。
目的地不同,他很快與陸小鳳分開了。因着上官飛燕的事情,耽擱了給花滿樓治眼睛,此刻他得盡快趕回江南。還好事情發生時連第一個療程都還沒開始,治療若是中途斷了,效果也可能不好。
回到江南,又是一個雨天。江南總是多雨。而這次,梅疏影又沒有帶傘。他随意尋處屋檐避雨,欣賞着雨霧朦胧的世界。目光往前望去,瞧見巷口有一個青衣女子站着,她撐着傘朝他這邊走來。
梅疏影認得她,她是巷尾早點鋪老闆的女兒,他早上去喝粥時,總是她負責招呼。等她路過身邊時,梅疏影簡單招呼了一聲,想要托她幫忙帶把傘。
小姑娘停下腳步,見了梅疏影,忽地紅了臉。她拿出一塊帕子,讓梅疏影擦擦頭發。
梅疏影這才想起,自己方才為了體現真誠,用自己的眼睛直直盯着人看——擱古代怪不禮貌的。他歉意地笑一笑,拒絕了姑娘的帕子,又掏出一串錢放在她手裡,再次拜托她去不遠處的攤子帶把傘來。
那姑娘“哼”了一聲,買了傘往梅疏影懷裡一扔,就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