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莺莺姑娘是那樣的性格。”陸小鳳說。
梅疏影很想嗆聲說“你不是沒想到,而是心甘情願”,忽地又覺着沒意思。陸小鳳是什麼樣的人他還不清楚嗎?這種人又怎會因他三言兩語改變,他再說反倒是多管閑事。
“你現在安安穩穩地坐在這兒,是從王家全身而退了吧。”梅疏影道。
陸小鳳點頭。
他用茶水在桌上大概畫出王家大院的布局,點了點其中一個地方。
“這兒守衛特别多,暗中藏了十幾個死士,若那東西真有這麼重要,李蕪菁可能就被關在這兒。”他說道,指尖又劃去靠近東大門的一大片,“這塊是前院王家女眷主要活動的地方,其他王家人和丫鬟仆人也在這裡住着,裡面護衛都是普通練家子。這裡的大部分人對這事兒應當不知情,他們不被允許進入後院。”
梅疏影看着布局圖,若有所思。
“如果要再探,我們可以……”陸小鳳畫出一條線,“這條入後院的路在子時正好是護衛最薄弱的。”
“你怎麼知道?”梅疏影問。
“我昨天一不小心被王家大小姐發現了。”陸小鳳目光一飄,“沒想到這個閨閣小姐還會武。她是瞞着家裡練武的,對家裡那個進不去的後院也很好奇,所以探出來這麼一條路。”
“哦?”
“一個很向往江湖的姑娘。”陸小鳳說。
他今日打聽過,這個王姑娘是王家家主夫人所生,是家主和夫人唯一的孩子,從小如珠似寶地養着,性格有些天真嬌蠻。他昨日見到的王小姐确實如此,而且被拘着不知道家裡的陰暗面。在陸小鳳提了提自己是來調查王家做的腌臜事之後,她先是表示不相信,後來陸小鳳詳細描述了一下那個公子哥戴着的玉佩,王小姐才信了幾分。那玉佩款式特殊,極難仿制,是家主,也就是她父親所有,家裡下一輩又沒有男丁,那隻能是她父親把玉佩給了公子哥。于是她決心要查清楚家裡的事情,就給陸小鳳幫了忙。
邏輯是這麼順下來的,梅疏影卻總覺得是少女春心萌動被陸小鳳一通忽悠就交代了。這事兒讓他腦子裡閃過好多古龍小說常見情節。
甩開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梅疏影還是選擇和陸小鳳結伴去陳莺莺家一趟。蕭丘還等着他們回複,陳天何的毒也還要後續處理。
是陳莺莺給梅疏影和陸小鳳開的門。越過陳莺莺的肩,梅疏影看見蕭丘正坐在飯桌旁邊擦拭一口大刀。刀上面有了一點豁口,刀身很亮。擦刀人沒有看陳莺莺,也對陳天何難受的呼吸聲無動于衷,唯有陸小鳳來了,他才擡頭盯着對方。
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很燙,内裡全是複仇的火焰。若是陸小鳳不能帶來讓人滿意的消息,他估計就會抓着陳天何直接沖去王家。
蕭丘說道:“你找到什麼了嗎?”
陸小鳳說:“我在王家院子轉了半天,沒瞧見一點異樣,直到轉到後院,才發現一個守衛森嚴的院子。李夫人必然關在那兒,王家的知情人也一定會去那兒。”
蕭丘說:“你親眼看見她了嗎?”
陸小鳳搖頭,道:“沒有。那裡防得太死,我進不去。但其他地方我檢查過,沒有李夫人的身影。昨日,我知道了一條能在那附近行動的路,還會有人制造點東西幫我瞞天過海,今天我會再次查探。”
蕭丘道:“若是這樣,我也要去。”
陸小鳳道:“不行。那人隻信我,你若去了,恐怕就不好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