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早就聽聞沈裴玉要來,一直在門口候着。看見他的身影,便立馬迎了過來。
“見過世子。”
“方丈。”沈裴玉還禮。
方丈是一個和藹的人,他眯着眼帶着沈裴玉去了偏殿,“世子,本來該直接帶您去禅房,但有位貴人一直在後山等您。”
沈裴玉面露不解,“見我?”
“是的。不過,貴人不讓老衲透露身份,隻能讓世子先随我去一趟後山。”
沈裴玉了然,也知道這整個昙華寺都在皇家的管理下,是萬不能出岔子的。
“方丈,我能先去拜佛,然後去後山嗎?”
方丈點頭,然後親自帶着沈裴玉去拜佛。
禮畢,方丈便帶着沈裴玉去到了通往後山的路口,他将身後的路讓出來,“世子,貴客已等候多時。請随老衲來。”
“謝謝。”
此刻正值寒冬,後山的竹屋也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雪。
不過裡面的人似乎知道有人要來,早已将地上的積雪打掃幹淨,屋内也燃着炭火。
沈裴玉才剛剛靠近那屋子,便已經感受到了暖和。
方丈将他帶到門口,“世子,您請。老衲先離開了。”
“多謝方丈。”
沈裴玉目送方丈離開後,才緩緩的推開那門。
進屋卻沒有看見人影。
無奈,他隻好沿着熱源往屋内深-入。
終于在一處軟榻上見着了人。
隻見那人身着玄服,衣服上的暗紋很是獨特,是城中妙衣坊獨有的,能穿上那裡的衣服,非富即貴。
那裡的顧客,要麼家中極其富有,要麼是皇親國戚,要麼便是朝中極其有權且有錢的朝臣。
像他們是完全沒有資格,一是被限制得無權,二是沒錢。
除了那身低調奢華的衣服,那人身上還蓋着一件貂裘。
想來這人身份不簡單。
沈裴玉躊躇半天,沒想出來如何稱呼,“不知先生找我何事?”
聽到聲音,那人微微動了動身子,随後坐直又伸了一個懶腰才轉過身來,看着沈裴玉。
沈裴玉未曾擡頭,隻聽見那人懶懶答道,“來了。”
這聲音有些耳熟,但沈裴玉一時間沒想起來在哪聽過。
那人慵懶的坐起來,睜開稀松的睡眼,“啧,都說侯府世子美若天仙,今日這麼一看,還真是。不知世子是否知道,這燕京不僅有女子想嫁你,有的男人也想娶你。”
大燕民風開放,磨鏡、龍陽之好盛行,有好些人都是同性相戀。
沈裴玉不喜這人的話,擡眸看向那人,不卑不亢道,“先生謬贊,草民不過是得了大家厚愛。”
“還真是一闆一眼啊。”
沈裴玉并不想理會這人,但是這人的面容和聲音實在面熟,片刻思索,他終于想起來了這人身份。
林照野,當朝宰相權傾朝野,還是太子太傅,老皇帝讓他權傾天下,未來的天子又是他的學生。
這人自己更是身份成謎,更恐怖的是,這天下似乎沒有他搞不定的事情。
他雖不常出門,但也在侯府的宴會上見過當朝的一些名人。
不過這人和他們家沒什麼大仇,可以說毫無交集。
所以在得知林照野的真實身份後,心中有些古怪,“丞相大人。您找我何事?”
“這就猜到了?還能猜到些什麼?”林照野對于自己身份暴露的事情,并不意外,反而更加興奮,語調上揚。
沈裴玉眼眸一轉,“您還是那日進我夢中的系統先生。”
“聰明,不愧是書中人人都愛的世子。”林照野懶散的靠在扶手上,眼神輕輕掃過沈裴玉。
還當真是公子如玉,溫潤儒雅啊。
“那不知丞相大人,不,系統大人在此等候,是因為不得不要我合作嗎?”沈裴玉醒後便想過了那日林照野說的話。
這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更沒有如此幸運的事情。要說便是這人有非自己不可的理由。
那麼這也是自己和他談判的優勢之一。
“不得不?世子還當真是聰慧。确實,我來這裡的目的也是為了和你合作。”林照野一邊說着一邊拿起茶具,想要泡茶。
沈裴玉冷眼看着林照野的動作,道,“我願意同你合作,但前提一切都是真的。”
“世子還不信我說的是真的?”林照野擡眸挑眉,嘴角擒着笑,但笑意并沒有讓他的眸子添上暖意,反而如寒冰般刀人。
沈裴玉并沒有被他的眼神所吓倒,依舊不卑不亢的坐在原地,甚至還提醒林照野泡茶的步驟錯了,“先生,沖茶之前記得将茶碾碎,而非直接取出沖泡。”
林照野剛要倒茶的動作一頓,随即放下茶具,“世子來試試?這茶也免得被我禍害。”
“定不辱命。”沈裴玉娴熟的接過茶具,開始泡茶。
看着沈裴玉行雲流水的泡茶動作,林照野不禁來了興趣,這般翩翩公子,若是知曉書中的全部細節,會是怎樣一番神情?
于是乎,林照野将沈裴玉所在世界的小說從一旁拿了過來。他将書冊到沈裴玉面前,“這話本,是之前你一腳踢開的書。”
“嗯?”提到書,沈裴玉的情緒雖沒有明顯變化,但一抹绯-紅卻也悄然爬上他的耳尖。
他雖是病秧子,但也是一個有七情六欲的男人。
那些夜晚偷溜出府,他都會從書坊中租借一些奇書怪書,打着燈籠看,借此消磨夜晚的時光。
因此也了解了什麼是龍陽之好。
隻是他下意識的排斥這樣的感情,他身為侯府世子,哪怕是一個病秧子,也絕對不能這般做。
這會壞了侯府的名譽,他不能在成為讓侯府蒙羞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