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沈裴玉秀眉皺着,神色慢慢沉了下去,“陛下要給我父親穿小鞋?”
“侯府世代為将,在軍中的影響力甚至遠超皇帝。不給侯爺穿小鞋給誰穿。”林照野自顧自倒了杯水,“你莫不是連這點都不知道?”
沈裴玉搖頭,心下無比痛苦,“不是。可父親和母親都已經離開軍中,隻是挂着閑職,甚至……”
沈裴玉咽下了關于兄長的話。
“皇帝相信的隻有他自己。”林照野繼續道,“不過你放心,本相說到做到,不會讓你們家出事情。”
“多謝大人。”
“先不說這個。今日讓你來,是因為本相得到了一個關于你的消息。”
“什麼消息?”
林照野神神秘秘就是不多說,隻一個勁的把玩着水杯,沈裴玉還有些着急的,但是見他不急,也跟着冷靜下來。
林照野見沈裴玉又恢複了之前的冷冰冰,自知無趣,“聽說大月氏的公主入京後,聽聞了世子的名聲,對你好奇得很。”
正要喝水的沈裴玉默默的放下了水杯,“大人還請不要賣關子了。”
“探子來報,那公主去黑市買了些迷情藥。”
“……”沈裴玉呆愣在原地,這異域的公主是要作甚?
“這位公主還真是膽大哈哈哈。”沈裴玉隻是打着哈哈,不願意深究林照野那話背後的深意。
但林照野卻偏要說出來,“世子在書中深得男人的心,現在看來女人也對你喜歡得緊啊。”
沈裴玉這輩子最不能理解的就是感情問題,此刻面對林照野的打趣也不知道要說什麼,隻好岔開話題,“那千金宴那日,需要我做什麼?”
“小心吃食。”
“好。”沈裴玉點頭表示自己了解,“那還有其他事情嗎?若是沒有事情,我也該回府了。”
林照野看出了沈裴玉想要逃跑的心,偏偏不如他的意,“吃了飯我派人送你回去。免得你亂走跟那個公主碰上了。”
沈裴玉本想拒絕,但是聽見林照野的最後一句話立馬坐下,“那就恭敬不如從命,隻是還請大人替我告知府中人一聲即可。”
“沒問題。”
*
在相府吃過午飯沈裴玉就急着要走。
林照野說是要派人送他回相府,但是派去的人卻是他自己。
兩人坐在馬車内面面相觑。
因為和他不熟,沈裴玉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便隻好閉眼假寐。
林照野主意太多,他拿出一支笛子,“世子,本相有幸能聽世子吹笛一曲嗎?”
沈裴玉當然是想拒絕的,但是無奈林照野的身份,不僅是長輩是丞相,也拿捏着他的短闆,怎麼可能不同意。
“那我獻醜了。”
悠揚婉轉的笛聲随之傳來,林照野聽得陶醉,他突然理解了什麼是如聽仙樂耳暫明。
但僅僅隻吹了一首,沈裴玉便已經耗盡了力氣,将玉笛放下。
“大人這笛子很好,吹出來的聲音也很幹淨。是我吹過最好吹的一支笛子。”
“那便送你。”林照野打開了僅他一人可見的系統面闆,正在查看沈裴玉對自己的信任,已經從0%升到了1%,還真是不容易。
沈裴玉本想拒絕的,但林照野學起了他假寐,叫他也沒有反應。
一番思索他還是收下了,之後再準備一份回禮。
想着,馬車已經到了侯府門口。
沈裴玉剛下馬車就看見站在門口焦急等待的小司。
小司看見沈裴玉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松弛了下去,卸力靠在侯府門口的柱子上,然後立馬走到沈裴玉跟前,帶着哭腔,“世子,你可算回來了,面都坨了!”
沈裴玉拍拍他的的肩示意他先站好,随後轉身跟林照野道謝。
“多謝大人今日款待。”
小司這才注意到林照野,看着他冷冰冰的臉和眼神,小司一個腿軟就要跪下,好在他忍住了。
“無妨,去吧。”
沈裴玉看着林照野上了馬車,才随着小司回府中。
“沒人告訴你我去了相府的消息嗎?”沈裴玉掃了眼院中形色匆匆的人們,并不多言。
“沒人給我說,那些人還是看秋棠姑姑回來了才來通報的。”小司此刻還心有餘悸,“世子,你是從哪偷跑出去的啊。”
“秘密。秋棠姑姑出門做什麼?”
“說是給世子挑選布料做衣服。馬上就要到千金宴了,可不能穿得寒碜。”小司已經在幻想他家世子身着華服驚豔衆人的場景了。
“嗯。你把面熱熱端上來吧。我先回房了。”
沈裴玉知曉那些人是因為他偷跑出門而害怕被父親責罰,又趁着院中沒有主事的人,才不來通報。
這次也的确是他的問題,隻是可憐了小司這孩子。
小司手腳麻利很快就端了一碗新的面上來,“世子快吃吧。”
沈裴玉道,“謝謝。這個你拿着,給你母親買點厚衣服。”
小司看着沈裴玉遞過來的錦囊,瞬間淚流滿面,“世子,我不能收,這是你辛苦攢了好久的!”
“我是世子,若真的需要用錢,自是有的。行了,你幫我把藥端上來吧。”
好不容易打發走小司,沈裴玉開始吃面了。
其實在相府的午飯他并沒有吃飽,并非那飯不好吃,隻是因為林照野在身旁,多少有些不自在。
現在回到家中,終于可以舒舒服服的吃碗面了。
之後沈裴玉也很安分,沒有再偷跑出門,一直在家中待着看書或者吹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