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開口半晌也沒有得到回應,情急之下掀開了馬車的簾子。
馬車裡空無一人。
“嗯?人呢?你們幾個,趕緊去找找。”
為首的是個五大三粗滿臉絡腮胡的黑衣人,他謹慎的進入馬車裡搜索一番不見人影。
看不見人又隻好下馬,“車内沒人,這馬車底下看過了沒?”
餘下三人紛紛搖頭。
其中一人道,“大哥,我們都騎着馬跟着,沒看見有人竄出來,而且馬車一直很平穩,不想有大動作。”
“那就奇怪了人會在哪?”
黑衣人沉思片刻,“不管先看車底。”
幾人蹲下圍在車底觀察,就在這時馬車突然動了起來,幾人快速起身,看見剛剛從馬車裡爬出來的沈裴玉。
“站住!”
黑衣人率先反應過來要去追沈裴玉。
沈裴玉來不及回頭看清這幾人的長相,聽見聲音轉身就開跑。
他沒有在深林中行走的經驗,慌不擇路,一口氣鑽入了深林之中。
環視密密麻麻的樹幹,月色透過樹葉灑在地面上,沈裴玉借着這一點微弱的月光,快速前進。
即便如此,後面的人依舊窮追不舍。
還好着密林中荊棘遍布,身後幾人速度也不快。
沈裴玉身上也沒有好到哪去,細嫩的皮膚早已被劃破,雙腿全是大大小小的劃痕,身上的翰林院服飾也已經被劃破。
此時又是初春,夜晚露濃冷風還帶着刺骨。
沈裴玉越走越覺得腳底如綁了千金石般重,意識也逐漸模糊。
但他一刻也不敢停下,拼命往前走。
意識模糊,腳底踩滑,沈裴玉一骨碌滾了下去。
他隻覺得渾身痛,其餘的毫無知覺。
意識潰散之際,他看見了那幾個黑衣人翻身滑下山,站在了他跟前,手中的劍在月光的反襯下泛着銀光,陰森恐怖。
沈裴玉心想死了也好,這樣父母也不用被他連累,侯府也能安然無恙了。
*
沈裴玉睜開眼的時候,隻看見一間很整潔的茅草屋。
他震驚的從床上坐起來,第一反應竟然他還沒有死。
更讓他吃驚的是,桌子上坐着一身白衣的司徒莫循和一身黑色華服的林照野。
他二人雖然彼此面對面坐着,可氣氛卻并不好。
甚至可以說是劍拔弩張。
剛剛醒來,看見這樣的畫面,沈裴玉有點不敢相信,他的大腦選擇拒絕思考,直接躺下。
注意到床上的動靜,兩人紛紛走過去。
林照野搶先一步坐在沈裴玉床頭,關切的看着他,“裴玉,可好些了?”
還不等沈裴玉開口說話,司徒莫循直接拖了一條長闆凳過來坐着,“裴玉把手給我,我給你瞧瞧。”
沈裴玉聞言,默默伸出手,司徒莫循得意一笑,剛要去把脈,就看見林照野講那隻手拿走。
“醫術本相也略知一二。”即便是在宮牆之外,林照野也依舊端着架子。
司徒莫循不想拿沈裴玉的身體開玩笑,“管你丞相不丞相,這件事事關裴玉身體,你給我起開。”
說着司徒莫循就要把人扒開,下一刻林照野直接拿出一顆藥塞進了沈裴玉嘴裡。
沈裴玉下意識想要吐出來,卻被他單手堵住唇,藥卡着脖子,他滿臉通紅。
藥的苦澀蔓延整個口腔,沈裴玉苦的快要哭了。
林照野則低頭溫柔看着他,語氣暧昧,“裴玉你還是更喜歡之前的喂法嗎?”
一句話讓沈裴玉徹底招架不住,含着淚将苦澀的藥狠狠吞下。
見他吞下,林照野才松開手。他一松開,沈裴玉便開始瘋狂咳嗽,瘋狂到直不起腰。
司徒莫循十分心痛的幫他拍着背部,指着林照野,“你給他喂了什麼?”
“自然是比你藥有用的藥。”說着林照野遞了一碗水過去,“喝吧,甜的。”
沈裴玉擡眸看了眼林照野,最後端起碗将小甜水全部喝幹淨。
好不容易口中的苦澀才堪堪緩解。
沈裴玉靠在床頭生無可戀,司徒莫循則在幫他給腿部上藥。
林照野則站在窗邊盯着外面。
沒一會小房間的門被人推開,進來一個長相秀麗的女孩子,她羞澀的看着屋内的衆人,“這是爹爹讓我給你們的藥。”
林照野接過藥,溫聲道,“多謝令尊。”
姑娘搖頭表示不用謝,“公子給的錢足夠這些藥,甚至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