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春雨持續下了一天,直到夜裡也不曾停歇。
林照野煩悶的看着外面的雨,心裡估算着到江南的日子恐怕要推遲了。
意外就是在這一刻出現的,門外的腳步聲越發靠近,到門邊的時候,林照野終于聽見,他輕輕晃醒沈裴玉。
沈裴玉才剛剛睜開眼,林照野就捂住他的嘴,随後讓他去佛像後面的小洞内躲起來。
還不等沈裴玉反應,就已經被林照野推了進去。
林照野道,“外面有人,不知好壞,你先躲一下。要是有危險,切記自保不能出來。”
等把沈裴玉安頓好,林照野立馬回到蒲團上,靜候門外人的到來。
門外人等候片刻悄悄推開門,就和正對着他們的林照野對上。
黑衣人全副武裝,隻露出一雙眼,那眼中滿是殺氣。見林照野已經發現了他們,也不慌亂,一個手勢,身後的幾人紛紛上前将林照野圍住。
接着也不等林照野說話,直接開打。霎時,破廟裡全是刀光劍影。
林照野随行的武器還在馬車上,而且破廟内還有沈裴玉,他以自己為誘餌,誘惑着衆人往外離去。
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領頭的見狀,悄摸留了一人在破廟搜尋,其他人跟着他去追殺林照野了,“裡面那個要活的,這個要死的。”
一聲令下,衆人也不再猶豫,開始下死手。
林照野利落靈活的鑽進馬車,抽出劍便和這些人血拼。
他趁原主四歲落水溺亡的時候,就已經來到了在這具軀體。這些年來,文武雙修不是鬧着玩的。
所以即便是五人圍攻他,他也和他們打得不相上下。
五人見久攻不下,互相使了一個眼神,全部跟林照野拉開距離。
林照野收回劍,背在身後,眼神警惕的看着這些人。
而這五人在分開後,迅速擺陣,五人圍着林照野繞圈奔跑,竟走出來萬箭齊發的姿勢。
這陣法将林照野圈在其中,想要找出其中的漏洞甚至困難,除非他的速度比這兩人更快。
林照野深呼一口氣,提腿企圖用輕功跳到房頂之上。
但黑衣人緊随他的步伐,跟着往上跳。幾人分别站在不同的位置,劍指林照野。
這時候林照野才發現不對勁,少了一人。
剛開始進門的有六個人,現在隻有五個。那麼還有一個人呢?
他的目光突然變得慌亂,随後驚慌被憤怒取代,林照野往屋内沖進去。
而屋内的景象也不容樂觀,那人馬上就要去到佛像後面了。
林照野來不及多想,直接将手中的劍飛出去,一擊命中那人的喉嚨。
那人睜大了眼倒下。而他倒下的位置正對着沈裴玉。
沈裴玉就這麼猝不及防的看着他倒在血泊中,長劍封喉,血流不止。
他顫抖的扯下這人的面具,死的有些慘烈。他很害怕,但也清楚的知道,如果他不死,死的就會是他。
而沈裴玉也逐漸懷疑,林照野真的僅僅隻是去查貪腐這麼簡單?
林照野走過來的時候隻看見呆呆的沈裴玉,他來不及多想,一把摟住他,“裴玉,等會出門你架着馬車往前沖。這些人我來攔着。”
“不行。我不能讓你一個人。”沈裴玉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他推開林照野的懷抱,表情嚴肅,“告訴我,你去江南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面對這個問題,林照野沉默了,他抿嘴猶豫片刻道,“我還不能讓你知道。等這次脫險,我告訴你。”
“好。”
事不宜遲,兩人并肩出了門。
門口黑衣人劍指兩人。
“這招不錯。”為首的黑衣人絲毫沒有失去兄弟的難過之情,隻有引出誘餌的快樂。
他已經把林照野和沈裴玉當做盤中餐了。
但林照野又豈會如他所願。
他趁這些人不注意,殺了一人,為沈裴玉上馬争取了空隙,随後他又推了沈裴玉,讓他離開黑衣人的包圍圈。
“跑!”
沈裴玉知道雞蛋不能全部放在一個籠子裡,轉身他便架着馬車,沖進雨夜中。
黑衣人見狀,想要分人去糾纏沈裴玉,卻全被林照野擋住了。
“本相好久沒有這麼生氣過了。”
此刻的林照野,身上雖然還穿着黑色華服,偌大的袖袍蓋住染血的雙手,隻看見兩把劍自袖中出現。
他的目光狠厲,眼神殺人,如浴血修羅。
“你們是晉王的人吧。”
黑衣人不語,隻是一味的沖上去想要解決林照野。
卻說沈裴玉,在林照野的掩護下,他快馬加鞭終于跑出了破廟,尋了一處破敗的草屋歇腳。
為了避免再度被人追上,他将馬車上的重要東西全部帶好,尋着草屋後院的小路往前走。
而馬車則留在草屋門前當一個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