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偶爾會覺得,比起超人,蝙蝠俠更像是一位神。
而神明堕落了會發生什麼呢?
沒人敢去細想。
白猞猁知道蝙蝠俠所做的事有多麼偉大、多麼困難。她自然也知道,一個堕落的蝙蝠俠象征着什麼。
超人黑化了大家還能努把力把他幹掉,或者把他拉回來。
而要是蝙蝠俠黑化了?
沒有比那更可怕的事了。
一群黑化的蝙蝠俠能教出什麼好東西?
白猞猁認為她“将危險扼殺在萌芽之中”的要求很正當。
但傅琅歎了口氣。
“她還什麼都沒做過。”
傅琅的眼睛是深棕色的。但在陽光下,那深棕色似乎又淺了一點,帶着琉璃的清澈感。
而她此時收斂了在戰場上磨煉出的煞氣,眼尾下垂,比先前又柔軟了三分。
“我們不能以她未來會做錯事為借口,而剝奪她往後的時間。阿蘭,這對那個孩子不公平。”
“但我們已經知道她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會給我們,給這個世界帶來巨大的麻煩。”
白猞猁冷冷地盯着傅琅:“你要賭那百分之十嗎?還有,說了多少次,我是埃拉納(Elana)。你和晚香玉一個德行,把舌頭卷起來就那麼難嗎?”
“但希臘語真的很難說。”傅琅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後繼續之前的話題。“兵團一直信奉教化之功可擊碎命運回環,我們之前也成功了很多次……”
“但它身上流着氪星人的血!”
白猞猁瞪着晚香玉。
“普通的人類孩子,如果她們長大後殺人、放火,甚至部分很有理想的女孩想加入哥譚的阿卡姆,我們都能及時地殺掉她們,為我們的錯誤決定負責。”
但誰能殺得掉一個長大後的氪星人?哪怕是隻有三分之一血統的氪星人?
萬一她們的運氣就這麼差,差到這個半氪星人完美遺傳到了超人的超級續航能力呢?
“是‘她’,不是‘它’。”
傅琅再次糾正。
當大人們在吵架時,艾德拉正在跟傑森聊天。
“星城也有很多超級反派,不過綠箭俠總能及時趕到。”
傑森在屏幕那頭叽叽喳喳,像隻活潑的麻雀崽子:“我觀察過綠箭俠的行動!他和快手主要依靠科技和自身體質,我猜他們是完全的人類。”
兵團給各種人物建檔時,代号後的下一欄便是種族。潛移默化中,傑森也習慣了在判定性别之前先判斷一下種族。
有時候實在拿不準性别就寫個待定。
在兵團對大部分成員公示的檔案中,屬于蝙蝠俠的那個檔案,性别和種族那兩欄中寫着的都是“待定”。
傑森在星城的黃昏中講着他這段時間的經曆。
跟蹤綠箭俠行俠仗義、圍觀快手跟綠箭俠吵架、跟快手勾肩搭背去吃披薩結果倆人都沒帶錢最後一起刷盤子、彩鹮的另一個學生羅伊對他莫名其妙的友好、奎恩家族的黛娜小姐身上有着屬于哥譚的氣息……
他過得很精彩啊。
艾德拉在大都會的地下基地中托着臉,認真地聽着傑森分享他的生活。
屬于普通人的生活……嗎?
不管了,傑伊這麼開心,哪怕這生活沒那麼普通人也沒問題!
“……感覺綠箭俠與快手和蝙蝠俠與羅賓有點像。”
小男孩在通訊那頭嘀嘀咕咕。他當然不讨厭星城的城市英雄們。
一身紅衣的快手熱烈得像是火,脾氣很對他的胃口。雖然傑森很難評價這群超級英雄對緊身衣的熱愛,但他很喜歡星城的羅賓漢。
哦,也喜歡星城奎恩家族的兩位長輩,已經新交到的朋友。
在跟艾德拉通訊前的白天裡,他剛跟新朋友羅伊一起,拉着彩鹮撿回來的小姑娘米娅一起在星城的大街上到處亂跑。
雖然是後來被收養的闊佬養子,但羅伊對星城的大街小巷的了解居然完全不遜色于傑森對犯罪巷的了解。
很厲害嘛。
傑森絕對不會說出來,但這不妨礙他在心裡“勉為其難”地給出一個誇贊。
他和羅伊之間雖說一見如故,但兩個在青春期邊緣晃悠的男孩總會産生矛盾。
比如——
“蝙蝠俠才是最帥的!”
“綠箭俠才天下第一!”
“幼稚的男孩們。”
艾德拉如是評價。
“那你來選,誰更帥?綠箭俠還是蝙蝠俠?”
傑森哼哼:“米娅和羅伊都選綠箭俠。艾迪,你要想好。”
“那當然是蝙蝠俠。”
艾德拉回答得毫不猶豫。
正經哥譚人誰在這個問題上選綠箭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