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傑森在艾德拉的背後盯着她看了好一會。

艾德拉突然打了個噴嚏。她摸了摸鼻尖，繼續興緻勃勃地看着遠處那些劇組工作人員，以及中間那個藍眼睛的男明星。

早在來星城之前，艾德拉就把傑森劃入“絕對安全”的範圍内了。這點注視完全無法引起她的警覺。

但傑森并不知道這個。

發現被艾德拉無視後，他更生氣了。一股堪稱詭異的無名火從心底突然冒了出來。

這股火不大，隻能說是打火機上燃起的小火苗。

但仍然烤得人心焦。

小男孩看着沉迷于藍眼睛的艾德拉，還有點委屈。原因未知，但傑森決定用“見色忘義”這個詞來概括這個原因。

他又盯了一會，終于忍不住了。傑森走到艾德拉身後，捏住她的袖口輕輕地晃了一下。

他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很平靜：“什麼人讓你看得這麼着迷？讓我也看看？”

他自以為語氣很平常，但旁邊的羅伊“嘎”地一聲樂了出來：加斯在看到唐娜跟其他男孩聊天的時候，用的就是這種語氣。

有點酸，有點失落，還有三分青澀的沖勁。

哎，小孩子之間的占有欲，真可愛。

自己也才15歲的羅伊搖頭晃腦。

聽到笑聲後，艾德拉奇怪地看了羅伊一眼。然後她反手握住傑森的手，輕輕地捏了一下。

就像他們在哥譚一起冒險的每一次那樣，她立刻給了他回應。

“那你湊近點。我這個位置視角最好，你可以把臉搭在我的肩膀上……喏，你看那邊那個人。他的眼睛很漂亮，像是小雛菊藍寶石。”

雖然沒有你的眼睛好看，但也足夠精緻了。

2-

傑森覺得自己快要磨牙了。

他自然地挂在了艾德拉的肩膀上，仿佛一隻陰沉的小背後靈。

這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同住一屋一年多的影響已然體現：艾德拉和傑森的潛意識裡不覺得跟對方相處需要保持距離。

而現在，傑森的心思根本沒在那個男明星身上——他能感覺到，艾德拉的注意力短暫地放到他身上後，又回到了那個該死的男明星的眼睛上。

傑森覺得這樣不行。他将這稱為“哥哥的責任感”。

即不能讓妹妹過度沉迷于男人的臉。要知道，漂亮男人可沒幾個好東西。

他挑剔地看了一眼那個男明星。

“眼睛也不怎麼樣嘛，沒有布魯斯·韋恩的眼睛好看。”

艾德拉敷衍地應了一聲，然後繼續看她喜歡看的。不過這次，她換了一個藍眼睛的女明星來欣賞。

藍眼睛，又是藍眼睛。

傑森忍住了磨牙的沖動，但沒忍住住突然收緊的手臂。他将下巴搭在艾德拉的肩膀上，假裝認真地和她一起看那些明星。

他們的脖頸輕輕地貼在一起，一縷柔軟的金棕色長發滑入了傑森的衣領。小男孩不舒服地縮了一下脖子。

但他沒放開她。

而這時，艾德拉的耳朵動了一下。她突然轉過頭。

“你的呼吸頻率不對……你在生氣。”

她一把揪住了傑森的臉頰，抓住了下意識想要逃跑的小海狸的尾巴。

艾德拉轉過身，雙手捧住傑森的臉頰，輕輕地擠了擠。

經過一年的喂養，傑森的臉頰已經慢慢地鼓了起來。他還沒到發育期，嬰兒肥圓嘟嘟的，手感近似烘焙吐司時用的面團。

但艾德拉暫時沒有心思去玩他的臉頰。她的生母艾斯達教導她勇敢和坦誠，她的導師晚香玉示範她有話直說的重要。

于是在察覺到這個毛茸茸的小問題後，艾德拉立刻把傑森臉掰了回來，和那雙閃爍的藍眼睛對視。

“可以告訴我嗎？你為何生氣？”

她輕聲問他：“是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開心了嗎？”

如傑森所願，艾德拉的注意力完全回到了他的身上。

但也讓他張口結舌。

他能說什麼？告訴艾德拉他是個心胸狹隘的哥哥，不希望她的眼睛看向别人嗎？

這聽起來也太像一個掌控欲強大的變态了吧！

3-

羅伊把自己挂在米娅和安琪洛斯中間，三雙綠眼睛一起看熱鬧。

米娅尚且矜持一些，而羅伊和安琪洛斯已經開始咬耳朵了。兩顆色調與容貌均差不離的紅腦袋靠在一起，仿佛真是一對兄妹。

“小傑鳥臉好紅。”

“艾達給我撿的這個哥還蠻好玩的。臉紅成這樣，他是含羞草嗎？”

“更像番茄小妖精，是會在不見光的影子裡陰暗爬行的爬藤植物。你們哥譚人。”

“哇，好刻薄。你們星城人。”

“彼此彼此……你們薩維奇都喜歡這麼說話嗎？”

羅伊比劃了一下：“靠得這麼近。”

捧着臉頰，額頭相抵，鼻尖相碰，眼睛對視。這已經不符合安全社交距離的标準了吧？

小傑鳥都快自燃了。

安琪洛斯和米娅同時疑惑地看向羅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