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的動作猛地僵住，眼眸虛弱地撐開，對上一雙笑吟吟的狐狸眼。

它看着自己狼狽的模樣倒映在小少爺明亮而危險的眼眸裡，下意識掙開談黎的手，縮回了角落裡。

談黎撚了撚指腹，神情似乎有些遺憾，但很快又被玩味取代：“吃飽了？”

001警惕地盯着他，沒有應聲。

“才幾天就不會說人話了？你表現得好，我說不定會大發慈悲放你出來，”談黎晃了晃手上的黃銅鑰匙，故意晃得叮咚作響，“現在再回答我一次，吃飽了麼？”

001的呼吸發緊，被鐐铐鎖住的皮膚鑽心蝕骨地發癢，屈辱地點了點頭：“吃飽了。”

談黎愉悅地眯起眼，雙手打開項圈：“過來。”

這一聲輕佻随意，像在随口喚一條狗。

001把牙關咬得發酸，被人當作家犬使喚比被當作野狗驅趕拷打還要讓它難以忍受。

但談黎給出的條件太誘人。

手腳都被鎖住，隻能跪在地上爬行，它悶頭爬到項圈前，主動将脖頸送向項圈。

這個位置讓它恰好跪在了談黎身前，屈辱迫使它面頰滾燙，青年饒有興緻地盯着它通紅的耳廓，旋即發出一聲極低的嗤笑。

咔哒一聲扣起項圈，談黎很滿意似的，指節蹭過001的耳根：“乖狗。”

耳根處頓時掀起一陣酥麻，001猛地一個激靈，又咬着牙生生忍住。

項圈鎖得很緊，像有人死死掐住它的喉嚨，野獸的咽喉是性命攸關的部位，被談黎這樣的人觸碰隻讓它覺得無比惡心。

小怪物雖然努力掩藏自己的眼神，但赤裸帶着殺意的目光落在脖頸處，談黎立刻就猜到它心裡在想什麼。

他緩緩撫上自己的脖頸，纖長指節勾勒出流暢優美的線條，淡紅的甲床在燈光照射下像是紅寶石，仿佛伊甸園的蛇正在誘惑人類觸犯禁忌。

001用力地吞咽一下。

談黎卻好像什麼都沒察覺，解開束縛001的鐐铐，鐐铐剝離時帶落一層皮肉，001痛到發抖，掐着掌心一聲不吭。

談黎解開鐐铐後就站起，毫不掩飾語氣裡的嫌惡：“讓裁縫給你準備一身幹淨衣裳，又髒又臭，我可牽不出去。”

說罷，他垂下指尖，扭身向門口走去。

身後，團聚在黑暗裡的陰影翕動起來，張開無數隻猙獰的眼球。

系統在耳邊大聲尖叫：【001撲過來了宿主快閃快閃啊啊啊啊——】

系統的尖叫戛然而止于一聲悶哼。

取而代之的，是電流通過的滋滋聲。

談黎按下掌心的按鈕，啪嗒、啪嗒，像貓好奇地觸碰新得的玩具。

每按一次，就有一陣電流通過項圈，從脖頸鑽入001的軀體。

高壓電流，對怪物的軀體來說，不緻命，但很痛苦。

001在電流第一次侵襲時就倒在地上，劇痛讓它本能地痙攣着，根本忍不住地發出痛苦的嗚咽。

模糊失焦的視野裡，一雙幹淨的皮靴，抵在它的鼻尖。

談黎蹲下來，一隻手托住001的下巴，指尖擦去它唇邊的涎水。

“真髒啊，”談黎冰冷的指腹摁在001水潤的唇瓣上，指尖像條毒蛇，“001，你是一條髒狗。”

001不斷抽搐，觸手拼盡全力，也隻能觸碰到談黎的鞋面，就軟了下來。

“我喜歡聽話的狗。”談黎踩着它都觸手，一邊把玩手中的按鈕，意有所指。

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暴君，将他人的痛苦當做取樂的玩意。

001知道談黎想聽到什麼，它冰藍色的瞳孔趨于渙散，憤怒和隐忍交織着撞擊它的胸膛。

但現在，為了活下去，它不得不讨好談黎。

001傷痕累累的手掌努力許久，堪堪觸碰到談黎的手腕。

“…主…人。”它聽到自己顫抖沙啞的聲音，屈辱地呼喚着面前的青年，“…主人…”

談黎笑了，笑起來時眼底閃爍着讓人膽戰心驚的光芒，配上青年漂亮淩厲的五官，惡得理所當然又肆意張揚。

“乖狗。”談黎将軟倒的怪物少年摟進懷裡，手掌遊弋而下，撫摸過少年淚意朦胧的眼眸、鼻尖、唇角…

最後，這隻瓷玉般細膩的手輕輕攏住少年的脖頸，似乎愛憐地撫摸它被電流襲擊的脖頸肌膚。

但001隻覺得，這隻手像是叢林中的巨蟒，正在一點一點扼住它的咽喉，讓它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