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當即叼起按鈕,身子壓低,調轉狼頭——
一聲凄厲慘叫從緊閉的倉庫門内響徹夜空。
001尾巴尖的毛全部炸開,這個瞬間它的腦海裡無法思考任何,扭頭就用身體向門撞去!
它這一下用足十成力,門竟然真的被它撞開,但001自己也失去平衡,咕噜噜滾進門内,摔了個頭暈目眩。
頭頂傳來一聲嗤笑。
這聲音有些耳熟,但應激狀态的001一下沒聽出來,它迅速從地上爬起,呲着牙皺起鼻子,喉嚨裡發出兇神惡煞的低吼。
待看清那人的面龐,001縮成一條線的瞳孔迅速擴散成圓。
“少…爺。”
談黎居高臨下俯視它,分明是熟悉的臉,所帶給001的心驚,卻要遠甚往常。
鮮紅的血濺在眉眼處,像一粒朱砂痣,他的眼裡沒什麼情緒,臉頰卻帶着勾人的薄紅,分不清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因為興奮。
打手在他腳下哀嚎打滾,最凄慘的骨頭都戳出皮膚,在更遠的地方,是被反綁起來挂在房梁上的謝蓬萊。
而談黎一眼也沒看向這群人的慘狀,就好像對着一袋垃圾那樣輕蔑。
他暴力而殘酷,像戰場厮殺的戰神,隻是這麼站着,就讓人想要伏趴在他腳尖,叩首臣服。
光也随着他的腳步偏移,灑在001身上。
001這時才有些回過神來,垂着眼環視一圈,發現竟然一個能動的也沒剩下。
一二三四...
小狗艱難地數着數,這裡至少有十個訓練有素的打手,而談黎一個人就全部解決了。
這和001認識的談黎一點也不一樣。
001的心裡翻湧起異樣的沖動。
它覺得此刻的談黎真是...太美了。
怪物生性嗜血,追崇強者。
暴力、殘酷,這些特質凝聚在談黎身上,對001有緻命的吸引力。
談黎伸手,掌心朝上攤開。
這個動作001已經很熟悉,不用談黎命令,它就主動湊近過去,靠近的過程中身形緩緩變回少年體型,直到将下巴擱在談黎掌心。
談黎身上透着酒氣與血腥氣,一邊撓着它的下巴,一邊另一隻手也擡起,撫摸001的腦袋。
001乖順地放下耳朵,讓談黎得以觸碰到最柔軟的耳根,它松了口,按鈕落進談黎掌中,銀鍊從齒關松落,在純白毛領下晃動。
“...”談黎一哂,“乖狗。”
聲音帶點氣喘。
這時001才發現,小少爺似乎在忍着什麼巨大的痛苦,唇瓣過分蒼白,額間布滿冷汗,就連撫摸它的手也是冰涼的。
001立刻就想起那天在花園裡,談黎也是這樣忍痛的神情。
可它也沒有聽說,小少爺還有不為人知的疾病,會突然發作,這樣折磨人。
小狗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的情緒應該稱作擔憂,它看着談黎有些不穩地邁步,下意識就伸出手,扶住談黎的腰。
談黎垂眸掃它一眼,倒也沒拒絕。
001就知道小少爺必定是難受得狠了,否則怎麼會允許自己的狗爪子碰他。
再跋扈的人腰也是軟的,談黎本就纖細,腰卻不幹柴,覆着層薄薄肌肉。
001光是摸就能聯想到那光滑誘人的曲線,一時沒忍住摟得緊了些,一連吃了談黎兩個眼刀。
忍着疼痛的小少爺眉眼依舊淩厲,隻是眼尾沾了些稀釋的濕潤。
“狗爪子想剁了?”
001搖頭說不想,又問談黎接下來去哪裡。
談黎薄唇輕啟:“他們綁架我,當然是要報警。”
…
事關重大,還牽扯到了談家等一衆豪門貴族的公子,警方哪裡敢怠慢,一接到報警就呼啦呼啦将碼頭圍了個嚴嚴實實。
一進案發現場又傻了眼,到底誰是受害者,怎麼綁匪還躺地上了呢?睡眠質量夠好的。
自然隻能詢問唯一清醒着的談黎。
所謂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談黎雖然不是什麼君子,也從不把自己置于可能的危險境地。
他特意聯系的警長是談郁的老同學,說明白點也就是談家的人,當然是談黎怎麼說他就怎麼記錄。
談黎把自己摘了個幹幹淨淨,鍋全甩在謝蓬萊頭上,說是謝蓬萊組織綁架反被訛詐,綁架團夥内部械鬥兩敗俱傷,而他隻是個好心的路人。
這話說出去有多少人信無所謂,反正談黎也不需要他們相信,隻是要讓其他人知道,得罪他談黎,要麼死,要麼生不如死。
做完筆錄已是深夜,談黎坐着車回到别墅,系統的懲罰早就停了,背上卻實打實出了一層冷汗,濕黏黏的,很不舒服。
談黎去泡了個澡,換了一身睡袍,久違的搏鬥讓他神經興奮得睡不着覺,但身體已經很疲憊。
他隻是皺了皺眉,身邊的001就緊張地問:“少爺,您還難受麼?”
系統的懲罰早在警察到來之前就結束了,這次的持續時間比上次要長,因為談黎人設崩得厲害——原身是個四體不勤的廢物點心。
談黎本要否認,轉念一想,想到什麼,唇角略略揚起:“我記得,你的天賦是【再生】?”
001點點頭:“是的。”
談黎坐在床頭,手掌自然垂落在床邊,露出指關節破皮的傷口。
“那正好,”他的眼神幽深地落在001身上,“過來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