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團青色粉色的花開在雪地裡,有的綻放成了一簇,有的卻依稀零落,段亦能回憶起這片雪地有多麼柔軟,一輩子也無法忘記。
談黎從床上站了起來,他的衣物都被段亦的狗爪子撕碎了,堪堪遮住腿根,正因如此以段亦的角度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一覽無餘。
談黎披了件段亦的外袍,又太長,垂蕩到了地面,他心裡更是煩躁,惡聲惡氣:“再看把你眼珠子扣下來。”
段亦咕嘟吞咽了下,眼睛卻跟長在談黎身上似的,根本移不開目光。
“少爺,我弄疼你了嗎?”
它其實還記得後半夜談黎細膩的反應,心裡對自己還算有些信心。
而談黎毫不留情碾碎它的自信。
“你還不如打樁機好用。”
“…唔。”段亦低下頭,唇角卻是笑着的,就連尾巴也搖了起來,“對不起,少爺。”
談黎忍着腰部的酸痛,心裡說不上是氣段亦還是氣自己,早知道他就不要一時心軟,害得自己被折騰成這副模樣。
不行,這口氣人類元帥咽不下去。
他垂眸看向段亦在地上蠕動的觸手,用力一腳踩中觸腕的位置,腳尖碾了碾。
段亦的臉色瞬間一紅,章魚獸人會通過觸手感知外物,獲得快.感和刺激,章魚混血自然也是如此。
談黎的腳掌微微涼,踩在冷血動物身上卻是滾燙,段亦面色潮紅,蠢蠢欲動。
談黎是沒想到這樣狗還能發情,看來獸人這種生物确實不知滿足,腳尖又用力了些,終于聽到段亦發出一聲吃痛的悶哼。
談黎滿意了,轉身就走,他走得緩慢,留給段亦一個挺拔的背影,即便滿身情愛痕迹,卻也叫人不敢動妄念,反倒聖潔不可攀折。
“少爺…”
段亦望着他的背影喃喃,它心裡是前所未有的滿足,胸腔飽脹得不行,不由捂着心口,久久回味。
“…少爺,為什麼不逃走呢?”
——談黎在段亦的陪伴下回到洞窟。
段亦本來想讓他直接住進軍帳的,被談黎直接否決,笑話,他從軍帳回洞窟一路上都被喊了幾十聲“夫人”,要真住進了軍帳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段亦喜歡他這件事好像在獸人反叛軍中人盡皆知,也不知道狗到底表現得有多明顯。
說沒有觸動是假的,但這微弱的觸動不足以讓談黎放棄自己的計劃。
之後幾天,談黎在洞窟裡享受難得的惬意。
段亦雖然還鎖着他,但鑰匙卻直接交給了偶蹄目女孩,隻要談黎想出去,随時都能給他解開。
夜裡段亦會到洞窟裡來,獸人的發情期持續時間很長,白天大狗忙着和談郁的軍隊打遊擊,夜晚就在談黎懷裡裝可憐。
談黎懷疑它身上的傷大多并不是無法治愈,而是狗有自己的心機,故意拖着好找談黎親手上藥。
談黎看着它不斷搖晃的尾巴,心裡實在好笑。
即便如此,談黎依舊允許了段亦的私心,甚至破天荒地沒有拒絕,親自給它上藥。
他的指尖撫過大狗背上縱橫交錯的傷痕。
此刻的獸人反叛軍雖在段亦的帶領下有了強盛的雛形,卻到底比軍備整肅的帝國少了幾百年時間,也多虧了溺獸森林,才能勉強抵擋談郁到此刻。
段亦自己也知道這點,這些天難免焦躁,卻又怕談黎看出來,而強行營造着一切安好的假象。
他是它好不容易搶來的珍寶,又怎麼可能拱手還給他人。
“想什麼呢?”談黎捏住它的耳朵尖,生生把段亦從恍惚中喚醒。
段亦這才察覺自己竟然在走神,竟然在少爺懷裡走神!它趕忙收回思緒:“沒想什麼…”
“撒謊。”談黎松開手——他很清楚這時用力揪耳朵對段亦來說就是獎勵,不如放置在一邊。
果不其然段亦主動把耳朵送了過來,故作可憐姿态:“少爺…”
它的觸手悄悄纏住了談黎的腳踝,一下一下啄吻他的耳廓:“少爺,跟我回伴犬星好嗎?”
問出這話它自己也有些猶豫,若是被少爺聽出些不妥來,可怎麼辦?
可讓它沒想到的是,談黎不僅沒有懷疑,反倒問:“比這裡條件好吧?”
段亦當然點頭:“比不上少爺家中,但比這裡舒服些…”
頓了頓,它猛地意識到什麼:“少爺答應了?”
談黎瞥它一眼,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段亦再也忍耐不住,猛地一把摟住談黎的腰,談黎整個人都被圈進了狗懷裡,被急匆匆地吻了數下。
狗爪子急不可耐地撫摸青年柔軟的皮膚,輕壓着青年後腰的痕迹,迫不及待地打着自己的标記。
可它心裡,總是充滿着不安。
野獸直覺讓它捕捉到空氣中動蕩的因子,可它什麼也做不了,隻能膽戰心驚地擁抱着懷裡的愛人。
情到深處,段亦從懷裡取出一截銀鍊,塞進談黎手中。
它帶着談黎的手,要他一遍遍撫摸自己脖頸上的項圈,聲音中充斥着懇切。
“少爺…拴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