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遮陽傘将兩人都籠罩在内,還遮住了水果攤,陳毅拿着冰棍走過來時,隻聽見了許舒鶴的後半句,他小跑着過來,冰棍塑料袋水滴沾了一手,心裡想着,小少爺這話一定要給老闆彙報。
小少爺還是很體貼許總的。
根據他的觀察,小少爺和許總之間也不像是有什麼矛盾的樣子。
張為業許舒鶴兩人閑聊着,在這一刻,身份,年齡無形中的限制好像都消失了,兩人之間的氣氛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同學,坐下來叙舊。
張為業心中感歎,到底是有錢人家的少爺,不害怕警察,許舒鶴面對他一點都不緊張,沒有任何的慌亂,但張為業就是笃定了許舒鶴知道點什麼,這是警察的直覺,有時候破案就是靠着這一絲直覺。
陳毅笑着将冰棍遞給許舒鶴,自己繞路走到另一側坐下,身上溫和的氣息收斂起來,他目光銳利的盯着張為業。
接下來,張為業的一舉一動他都會如實報給老闆。
張為業低頭看着許舒鶴手中的冰棍,笑着說道:“小時候在夏天能吃上一冰棍,能開心好幾天。”
許舒鶴将冰棍從中間掰斷,一份遞給張為業,“現在呢?”
張為業接過冰棍,擡頭看着許舒鶴說道:“現在呀,還是高興,雖然社會在發展,但是現在對有些人家來說,花一塊錢吃冰棍,依舊是奢侈行為。”
說話時,張為業盯着許舒鶴的眼睛,目光沒有移動,他發現面前的青年,瞳色是偏向于棕色的,不深,反而清透,但是當你看過去時,卻又覺得裡面有一濃重抹不開的墨色,攝人心魂、
在這一刻,他發覺許舒鶴是個有故事的人,背後藏着一團謎團,神秘,引人入勝。
“三百萬,真不是一筆小錢,天耀銀行總經理的妻子,昨天自殺了,他們的女兒現在才五歲,沒有親戚,已經被送到福利院。”
張為業看着遠處神色匆匆的行人說道:“銀行裡面的大堂經理,已經失蹤整整四天了,還沒有找到。”
“她家裡有上了年紀的老母,還有三歲的女兒,丈夫前些年就離婚了,養家的重擔都在她一個人身上擔着呢。”
許舒鶴聽着他說話,心中有一種微妙的感覺,他轉過頭盯着張為業的臉,男人說話時臉上肌肉的牽動,眼睛中情緒的轉變,身上的短袖被洗的發白,腳上穿着一雙灰白的運動鞋,看起來有幾年了。
他是一個玩家,張為業是一個npc,遊戲中的npc有着自己的家庭,工作,生活,他們死了,也是真的死亡,好像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張為業被許舒鶴怪異打量的眼神,弄得有些不适,他正想再說些什麼時,就看見青年低下頭,咬了口冰棍,含糊道:“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