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上下的問題嗎？蘇棠膝蓋一彎，準備直接跪坐地上，丢臉反正已經丢完了。

玻璃門在外面咚咚被敲響。

“有人有人有人！”蘇棠急急開口，驚慌地盯着不知什麼時候關上的玻璃門，繃緊了腿，低聲驚呼，“門沒鎖！”

“你想鎖？”牙齒隔着布料輕咬隆起，“可以。”

鼻尖上起伏劇烈，鶴萦霜腿上用力，椅子往前滑動，擡臉狠狠埋進去。

蘇棠立刻起身，胸前被咬了一口。

她低頭瞪了一眼，轉身就跑。

濕漉漉的眼眶裡還泛着紅，漾着粼粼水光，鶴萦霜呼吸一滞，幽幽盯着她，吞咽了口腔裡最後一絲水。

敲了一陣門不見回應，周琳琅直接推開進來，就看見蘇棠濕淋淋的像受驚的兔子，她立刻沖過去把人抱進懷裡，輕哄着問：“怎麼了？她欺負你了？”

劇情已崩壞到極緻，蘇棠腦子裡突突的，她已經分不清跟周琳琅抱的時候，女主姐陰沉的臉究竟是因為什麼。

“不小心把水弄撒了。”蘇棠推開她，“沒事。”

周琳琅擰眉瞥了眼襯衣濕透的女人，拉着蘇棠的手臂說：“我帶你走。”

蘇棠站着沒動。

她提了口氣，笑着說：“我上班呢琳琅姐。”

坐在椅子裡的女人像是終于愉悅了，她從一片水漬中站起，一身濕淋淋的襯衣貼身，也絲毫不顯狼狽，反而為她充滿壓迫力的氣質增添了幾分散漫随意。

“換衣服。”她說。

蘇棠心裡暗罵，面上笑着轉身，順着大變态的視線推開休息室的門。

叮——任務完成。

蘇棠腳步停頓，怎麼是這個時候完成？

“林欣怡。”周琳琅叫着也要往裡進的人，“你太過分了！”

被叫住的人像沒聽見似的，腳步都沒停。

門在身後咔哒一聲上鎖。

蘇棠蹙眉出神，剛解開兩個扣子，蹭一下回身看着她，難以置信地強調：“琳琅姐還在外面呢！”

那可是她的女朋友，也是你的女朋友！

大變态意外地瞥了她一眼，眼神像在說是啊這有什麼好在乎的。

蘇棠一輩子都沒今天無語的次數多，血壓巅峰日。

鶴萦霜打開衣櫃，從裡面取出一條裙子遞給她。

普通動作，沒有一絲侵略性。

蘇棠猶豫了不到兩秒，伸手接過來，目光始終防備地看着她。

她太自然了，自然得都沒回身，站在原地就開始脫衣服，打濕的襯衣扣子一粒粒解開，帶着薄薄一層肌肉的手臂朝後用力輕微鼓起，襯衣随意扔在地上。

圈着細膩柔軟的裙子褪下去，蘇棠看出那麼多漫畫，隻有在漫畫裡出現的身材居然會真實的出現在她面前。

皮膚柔軟而白皙，像籠着一層光暈濾鏡。

最重要的是，緊實、柔軟和漂亮到堪稱藝術品的曲線，居然可以同時存在。

黑色肩帶拉開。

蘇棠立刻轉身背對。

身後布料輕軟無聲，片刻，帶着疑問的聲音在她背後問：“你不換衣服？”

蘇棠低頭看看手裡的衣服，恍恍然回神，“啊，那個，我等會兒。”

等你出去。

“呵。”

她意味不明地輕笑了聲。

但蘇棠忽然生不起氣，變态雖然人是變态了點，但美貌是統治級，很難說她跟變态到底是誰吃虧。

想到這裡，蘇棠又好了。

她憋了口氣，直接撩起襯衣下擺，兩隻手抓着往頭上一舉，腰稍稍一彎，像脫套頭睡衣似的把襯衣脫下來。

手裡的裙子先套上，才低頭去脫自己的裙子。

女主姐比她高，長裙穿在蘇棠身上并不合身，但也不難看。

她心還提着，提防變态鎖門是為了又要做什麼。

她甚至都做好脫衣服時被抱住按進旁邊那張床上的準備，但沒想到衣服都換完了，什麼也沒發生。

女主姐甚至已經走到門口了。

蘇棠問：“山裡那個，是你吧。”

手指擰開反鎖的房門，拉開一條縫隙，她側過臉，幽暗眸子裡像撒了碎金，唇角微彎。

她說：“你很會咬。”

蘇棠臉唰就紅了。

聽聽說的這都是些什麼話！

“沒你會！”蘇棠嘴比腦子快地頂了一句，頂完想起女主姐很會，但被咬的是自己。

于是把眼睛閉了起來，奄奄一息地補問：“……你是人吧？”

聽起來像罵人，其實就是想罵人，但這真的是普普通通的字面疑問句。

“算了。”

蘇棠低下頭，以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姿态迅速接受自己可能最不想接受的結果。

适應力好的驚人。

鶴萦霜沉思，在蘇棠剛做好心理建設的瞬間，說：“算是。”

哦，她說是。

蘇棠腦子裡的小人兒捂着耳朵尖叫，算是究竟是怎麼個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