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睜了條縫，慌慌張張地推着身前的人，“她過來了。”

女主姐紋絲不動，一隻手還扣在她脖頸後面，另一隻手抓着她推拒的手腕，握在胸前。

“親我。”她說，“你也不想被她發現吧。”

她松開握着腕骨的手，按向車門上的按鈕。

蘇棠瞪大眼睛。

車窗剛一動，蘇棠立即抓住她的手。

車窗頂部露出極其細小的縫隙，日光和熱浪刀鋒一樣劃進來，烙在蘇棠眼皮上。

車窗外的人越走越近，隻要她靠近，或者走到車前，一定會被看見……

濕潤的睫毛顫抖着，在嫣紅的眼睑上投下光影，随着窗外人影的靠近，越來越抖。

蘇棠咬唇，羞恥感和道德枷鎖讓她手腳僵直，隻能擡眼看着面前的妖精求饒。

“不乖。”

語調裡帶着一點細微輕歎。

蘇棠還沒反應過來，慌張地盯着窗外越走越近，扣在她脖頸後的手忽然用力。

修長的脖頸在掌心裡被托起，連着高高擡起的下颌，像一隻被扼住的天鵝，無力地溫馴地向面前的人靠近。

仿佛是她虔誠地擡頭獻吻。

唇印下來，很輕。

窗外影子已透過窗頂縫隙。

一秒，兩秒。

叮——任務已完成。

蘇棠猛然伸手推開女主姐，另一隻手早就按着安全帶卡扣，飛快地整理好有些淩亂地衣領，反手開車門。

坐回駕駛座的鶴萦霜側身看着她，在車門打開的一瞬間，說：“你很熟練。”

蘇棠：“……”

雖然沒有證據，但總覺得又被潑了盆髒水。

車門已經推開，蘇棠向外探出半個身子，一隻腳踩在地上，磨着牙回頭瞪她：“你最好是個人。”

腳步停在車外不足一米處的周琳琅聞言松了口氣，看着女友回頭從副駕駛出來，臉上還帶着像是生氣的紅。

至少，至少她還是那麼讨厭她姐。

蘇棠反手關車門，聽見車裡的人遲滞的淡聲回應：“你很在乎。”

這麼輕易地被洞察，又被點破，蘇棠回身隔着窗頂那條細縫，抿抿熱脹的發麻的唇，“這是罵你。”

在女主姐面前幾乎沒站過幾次上風的蘇棠一擊即脫，根本不給女主姐機會，扭頭就走。

腳步飛快。

周琳琅都被甩在身後。

坐在車裡的人半晌含了下唇，口感、氣味、表情，甚至失神和掙紮，都比想象中好太多。

罵，沒關系，以後會罵的更多。

她罵人的樣子也很可愛。

蘇棠捏着包往前走，周琳琅追在身後，問她：“你手機靜音了嗎？”

好會問。

台階都給好了。

但蘇棠怕手機當場響起來，自己另砌台階下：“沒，在吵架，沒接。”

周琳琅“哦”了聲，沒勸她不要跟繼姐吵，目光落在她紅腫着的唇上，強迫自己不要多想。

“還有一會兒才上班，去逛逛吧。”

“不了，我……”

“買條合身的裙子。”她打斷蘇棠的話。

蘇棠低頭看了看身上穿着女主姐的裙子，裙擺有些長，肩也有點寬，所以衣領容易松垮，關鍵是再穿她怕女主姐爽到。

“好吧。”

鶴萦霜從車上下來，看着兩個人腳步一拐，并肩走遠。

蘇棠順利買了條裙子，當即就把女主姐的衣服換下來，主要是熱得。

但換衣服這件事卻讓周琳琅大大舒了口氣，她溫柔地接過蘇棠手裡的袋子，打量着她身上的新衣服，喃喃地說：“真漂亮……”

蘇棠：“……”

這倒也不必。

蘇棠也照鏡子，有基本的審美，知道她這個長相跟女主姐那是天差地别。

喜歡上白天鵝的，還能突然改變口味看上她這個醜小鴨？

騙姐妹還行，别把自己騙了。

結賬的功夫，蘇棠把店裡招待的一整杯水全喝完了，她懷疑女主姐可能是某種魚類妖精，快把她吸幹了，渴得很。

還想再要一杯。

“明天休息，我們去玩密室吧，放松一下。”周琳琅提議，“有一家新開的，人氣很高，評分不錯。”

林瑤膽子很小，但好面子，對這些東西一向是又菜又愛玩，之前她約過一起去玩密室，周琳琅嫌她害怕時會往自己懷裡鑽拒絕了。

現在，她期待地看着小女友水潤的眼眸，懇請她的答複。

這種天氣誰要出門啊，當然是在家看漫畫。

“不，”蘇棠忽然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又改口道：“好啊。”

周琳琅情緒降下又升起，彎着眼睛靠近，低聲誘哄：“就我們兩個，不告訴别人，好不好？”

什麼别人，這裡哪兒有别人，都是家人。

蘇棠誠摯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