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江祈攜莫永下一秒趕到謝知衍身邊。
謝知衍輕聲說:“沒事。”
烏鴉守衛的目光掃射過來,開口還是那沙啞的聲線,“請進。”
*
“莫永看到的女人應該就是守燈人。”謝知衍壓低了聲音,“桂花糖有恢複San值的作用,對守燈人也有用。”
“桂花糖應該對她有某種意義。”
莫永聽不到,在倆人前面賣力地尋找烏鴉,跟他溝通的工作已經默認交給了江祈。江祈睨了他一眼,又警惕地把注意力放在周邊,輕聲讨論道,“關于守燈人的線索太少了。”
作為白鳥村詛咒的源頭,守燈人在這個副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他們掌握的信息寥寥無幾,眼下的局面無疑是被動的。
“不止是守燈人,還有童謠的倒數三四句。”謝知衍說,“五曰捎魂六帶走,七日迎新生。第五,第六,第七天,線索幾乎沒有。”
江祈啞言,倆人跟着莫永往前走。
莫永忽然停了下來,臉上帶着一層薄汗,眉痛苦地擰起,“我本來想根據音量的大小來确認烏鴉的大概位置,但是不行。”
江祈從外套裡拿出紙筆,低頭寫下自己的詢問。莫永看着她有些着急,将目光投向了謝知衍,他無措地用手比劃着。
“這些聲音像疊加的,很吵很亂。”
他又崩潰了,無法挽救自己的崩潰,絕望到聲音都染上哭泣,礙于這裡的規則連放聲大哭都成為了一種奢侈。
在這裡,像他這樣的村民數不勝數,崩潰地前進,絕望中博取生機。
烏鴉們漠然地看着,靜觀他們的痛苦。
“有些聲音好像不屬于這裡,吵得我頭疼,我沒辦法集中精神,找不到烏鴉的位置。”
莫永用手捂着耳朵,蹲了下來。謝知衍無聲地拟作口型,告訴他沒事。江祈把寫好的鼓勵擺在他面前。
——别放棄,我陪你一起找。
——我會寫下附近能夠聽到的名字,你來确認你能不能聽到。
——剩下的,我們一起想辦法。
莫永心裡難免觸動,胡亂地抹擦眼淚。他真的很想活下去,不管用什麼手段都好,隻要能活下去。
“給他時間緩一緩。”
謝知衍起身向後走,“你帶着莫永進去找烏鴉,注意點時間。”
“你不一起嗎?”江祈說,“你也得找你的烏鴉。”
“我們現在太被動了。”
謝知衍看向身側的一個攤位,十幾隻烏鴉駐留在這裡,黑色的眼、羽,鋒利的嘴,它們一模一樣,找不出區别。
“等到第三天,甚至是第四天,我們能夠得到的線索會越來越少,我們會因為感知缺失受限。”
視線轉了回來,睨向了莫永。謝知衍頓了又頓,“但我覺得,第五天可能會有線索 。”
二聽三言四不見,你我皆同享。五曰捎魂六帶走,七日迎新生。前面的二三四都局限在感官,而第五天的魂大概率指的是靈魂。遊戲不可能設置真正的死局,從感官到靈魂上的明顯轉變,一定伴随着線索。
江祈咬了咬牙,然後呼出一口氣,“我知道了,你現在有什麼想法。”
“外面那些村民有一部分目光很呆滞,也有像行屍走肉一般的。他們應該就是處于詛咒第四天以後的。”
謝知衍解釋道:“一個将死之人,等死也不會聚集在某處。我猜這裡應該有什麼能幫到他們的,這群人才會一直賴在這裡。”
他在等,等能夠幫助村民的轉機出現。
莫永雖然聽不見兩人的談話,但他相信他們。他用袖子蹭了蹭眼淚,站了起來,“我好了,江祈,我們走吧。”
紙被江祈握得發皺,她松了松拳,“還是那句話,萬事小心。”
謝知衍點了點頭,往回走。江祈打起精神,拿着紙筆跟着莫永尋找烏鴉。
謝知衍就在門口附近徘徊,對着烏鴉喊自己的名字,一連下來好幾隻都沒有反應。
每喊錯10隻,San值就要扣掉1%。
烏鴉的數量龐大到難以想象,按照這個方法去找屬于自己的烏鴉,除開個人運氣特别好的情況,大概率是要因為找不到耗光San值而死。
那麼一定還有别的方法。
詛咒和名字還有烏鴉有關。謝知衍垂眸看着烏鴉,黑瞳倒映着他的模樣。
和烏鴉和名字有關的……
還有一個人。
第一天夜裡出現的守燈人,她沒有名字。
【叮——】
【恭喜主播觸發隐藏任務——守燈人的姓名】
【任務進度:0%】
謝知衍看着任務面闆,直播間的人氣飙升。
【……我就知道這惡心遊戲不讓人用笨方法,居然還扣San值。呃,但是主播怎麼就下一秒觸發任務了?】
【這本來就是惡意構造的遊戲,怎麼可能允許有人作弊。每個副本都有通關條件,鑽漏洞也是很難的。】
【僞命題的副本,隻要聯想到什麼也可能觸發任務。我先前覺得主播是個花瓶,沒想到有兩把刷子。】
【笑了,别忘了這個副本的折損率是百分百,就算觸發了任務能怎麼樣,到了後邊還得死。】
【别吵了,主播怎麼又開始看咱們了,看不到的吧。】
【我靠,先不說看不看的到。和主播說的一樣,村民前面有人來了,好像是發糖那個老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