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幫我找到我哥哥。

找到哥哥應該是任務之一，謝知衍更在意的是那句隊長。

遠處是拐杖點地的聲音，謝知衍擡頭，一位老妪正朝這裡走來。老妪彎着腰，拿着跟木拐，眼白占據整個眼，聲音略顯空靈：“你也是參加祭祀的外來者？”

謝知衍不着急回話，目光掠過路上的水窪，水面宛若老妪的白眼珠，不呈現任何人的身影。他慢吞吞說：“對。”

木拐再次戳到地面，老妪領路，“跟我來吧。”

謝知衍保持一定的距離跟在她身後，老妪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準确的來說，這速度過快了，好似不是在用雙腿行走。

她從容地講解：“我們這鎮子每年都會舉行祭祀，每年都有你們這樣好奇的外來人。呵呵，今年來的倒是挺多的。”

謝知衍說：“其他人在哪？”

“急什麼？”

老妪陰恻恻看了他一眼，“你們遲早會碰見的，所有外來者都會住在一間屋子。”

謝知衍敷衍道：“哦這樣，你繼續講祭祀。”

老妪被他噎的一塞，甩手背身，“祭祀分為三天。第一天，上香問名測兇吉；第二天，獻舞悅神貢豬羊；第三天，火祭，我們會把精心挑選的祭品獻給神明。”

謝知衍從她的話裡提煉兩個字，“祭品？”

老妪呵呵笑道：“你個外來人知道那麼多做什麼？老實等着儀式結束就行了，别想着接近祭品。儀式完成之前，祭品都得待在專門的屋子裡，由專人負責照料。”

謝知衍又說：“去看看也不行？”

老妪臉色變了變，“你當我剛剛的話是廢話嗎？任何人都别想靠近祭品。”

任由謝知衍怎麼說，老妪都置若罔聞。

【哈哈哈哈哈，主播因為話多被npc屏蔽了。】

【有沒有人知道他們在門裡見到什麼了？剛剛阿竹直播間黑了，我來這邊也沒看見。】

【江祈的直播間也黑了，她出來之後臉色不太對。刀疤和那個胖子的直播間能看見，可能是最近不太穩定吧，前段時間副本平級不也出了問題？】

【有可能，我也是胖子直播間過來的，這個門看到的應該是過去，我還說他們三人組怎麼看不見喜歡帶頭巾的瘦高個了，原來是死在萬惡池裡了。胖子現在情緒崩潰，沉浸在裡頭，估計出不來了。】

【怪不得刀疤那麼針對謝知衍，主播慘喽，哈哈哈我還有點期待呢，看不得他裝。】

【不好意思我們主播就是裝，倒底慘的是誰還不一定呢。】

【就隻有我在意為什麼boss隻喊謝知衍隊長嗎？】

【其實我也好奇。】

*

天色将明。小雨澆灌着綠草嫩葉，行人忙忙碌碌，擡着祭祀用的儀器。一路上碰到了不少石頭堆砌的三角塔，和影院看到的海報一般，隻是還未被篝火點燃。

謝知衍一腳踏進水窪，水花濺起。雨水沒有特别之處，他在心裡喊十八。

【系統004518：在呢^^】

謝知衍：你是不是能看到我的所有事。

系統004518的面闆變成了正在輸入中……

謝知衍：很難回答嗎？

【系統004518：可以說是，也有一部分是我不知道的。】

老妪在前面走着，謝知衍一邊觀察地形，一邊和系統004518悄悄聊天。

謝知衍：副本裡發生的，你都能看見吧。

【系統004518：嗯，你想問我什麼呢。】

謝知衍勾了下唇：回答我三個問題。

幾秒鐘後，系統004518給出了一個Ok的表情。

謝知衍問：我的記憶是否存在缺失？

【系統004518：不，你的記憶很完整。】

謝知衍垂眸：那就第二個，我看到的那些畫面，和衍相關的，都是我曾經真實經曆過的嗎？

系統004518又陷入短暫地沉默，謝知衍不禁猜測起他的表情。此刻若是人形，他想，十八應該依舊面無表情。

【系統004518：你明明知道答案。】

哦，錯了，十八是笑着的。

真奇怪，他怎麼會知道十八是什麼表情，還這麼的理所應當，而且這不是他頭一回這麼覺得。

謝知衍擡起手，目光落在小拇指根部：你說我的記憶是完整的，和衍的經曆都是屬于我的，可我沒有這段記憶。

系統004518沒有接話，在他意料之中。

謝知衍繼續說：你和衍都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系統004518：會覺得讨厭嗎^^】

說到讨厭，謝知衍離譜地聯想到十指相扣的手。他實話實說：對衍，有點讨厭，又說不上讨厭，可能打一頓會舒服點。

【系統004518：喔，下次打他一頓。你對我呢？讨厭嗎？】